梳头（许云川x赵孝谦）-下

赵孝谦记得那天小睡起来，路过厅堂，听见祖母讲话。
老人家絮絮说起那些个待字闺中的名门贵女，字字句句，语重心长。
末了添上一句，若是得空，许大人见上一见也是好的。
他听见许云川的名字，心里就是一突噜。
满心希望对方拒绝，屏着呼吸侧耳倾听。
在午后的静谧中，只听见那人口齿清晰的回答。
“如此，倒也无妨。”
无妨——个屁！
赵孝谦当时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跟捅了马蜂窝似的，炸得不行。
醒觉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屋里。
门板吱呀呀地在身后晃着，久久不肯平息。
满室默然中，老夫人圆睁了双眼，似乎被孙儿的粗暴无礼惊得快要窒息。
“看看你、你这是像什么样子？！”
——确实不像。
少年站在那里，面颊印着浅红的压痕，头上顶着未梳理的蓬松发攥，衣领皱巴巴得向着一边歪斜，俨然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懒散模样。
一双眼睛却分外地清醒。
“您着什么急啊。这里又没有外人。”那双眼睛笑起来，望向座上的青年人，“谦儿说的对吧，义父，或者——该称一声许大人？”
许云川也笑，浅浅淡淡，像是平静水面上的一抹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