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头（上）

唇红齿白的小小少年，往许云川怀里一扑，额头抵着衣襟来回磨蹭。
“义父！义父！”赵孝谦唤着，干净的嗓音让人想起秋日的梨，那种脆生生的甜。
“莽莽撞撞的，像什么样子。”
许云川轻声责备，并不给人严厉的感觉，相反有种习以为常的无奈在里边儿。
少年不服气地撅起嘴：“那也是义父有错在先。义父那么久不来看谦儿，也不让谦儿去找您，我赵孝谦若是害了相思病，丢了命，倒也好了，变成鬼天天缠着您，到时候怎么甩也甩不掉，后悔也来不及！”
许云川把人从腰间扒拉下来，捋直了站在面前。
“不许胡说八道。”他说，语气有些严肃，他不喜欢从少年口中听见那些晦气话。
赵孝谦看出许大人真的动了怒，也不造次了，挺直了腰背，一脸的乖巧。
许云川打量着少年，白净的皮肤，圆而亮的眸子，像是含着一汪春水。
那目光过分专注、热切。
许云川撇开了眼。
“没有下次。”他说。
忽然想起这样的话，倒是说过不止一次了。
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满口的答应，似乎也没作数过几次。
“谦儿。”
“嗯？”
“这里。”
许大人伸过手，如玉的指尖捻起散落的漆黑发绺。
赵孝谦微侧过脸，乌溜溜的眼珠一转。
“还真是。”
他笑着接过那绺头发，指腹向上擦过许云川的手。
然后对着发梢不甚在意地吹了一下。
许云川瞧着那嘟起的唇，想起含苞待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