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川（许云川x赵孝谦）(2)

“谦儿——”
“我还以为您不来了。”
少年一扬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还是第一次见许大人这样狼狈的模样。”
许云川没有笑，他身上还穿着没有换下的朝服，发丝在匆忙的奔走中也变得有些凌乱，但一点也不难看，甚至只会让人产生怜惜之感。
赵孝谦想，自己大概就是栽在了这点上。
“我这一走，大人便清净了。”少年自顾自地说着，马上就要出发了，他不禁加快了语速，“那些不痛快的话、不开心的事，您就忘了吧。今日一别，总要过些时日才能再见，还请许大人——”
“你现在是后悔了吗？”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终于出声，打断了少年的话语。
触及许云川神色间的紧张，赵孝谦先是惊讶，随即笑出了声。
“男子汉志在四方，我这把岁数，是该出去走走长长见识。不然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天天净在大人眼前晃悠，您看着嫌烦，我自己也觉着没趣。”
闻言，许云川蹙了一下眉，似乎想说什么，突然响起集结的号角，两人俱是一怔。
赵孝谦握紧了缰绳，遗憾道：“看来只能下次再聊了，许大人保重，别让谦儿太挂念您了！”
许云川望着挥手作别的少年，终于只是低声道了句珍重。

飞扬的尘土中，长队渐渐远去，少年的身影很快融入其中无法分辨。
但许云川仍旧看着，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很长的一段时间，少年远去的画面会反复浮现在许云川的眼前。
红衣铁甲，骏马飞扬。
一眨眼，却又消失在了天边。
——后悔吗？
询问少年的同时，他难道又不是在扪心自问。
如果当初，假使当时……
无数种可能在脑中纠结缠绕、纷扰不休，那结局总是和美的，圆满的，峰回路转的，柳暗花明的……却独独没有一种属于他自己。
许云川爱赵孝谦。
这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只是这爱束缚在重重的枷锁之中。
太多的顾虑，太深的成见，还有太过侥幸的自欺欺人。
也许正如少年所言，许大人终究只是个胆小鬼。
就好像那个晚上，许云川接住满身酒气的少年。
呼吸之间，耳热之际。
他所做的无非是将人轻轻放下。
除了鞋袜，缴了热毛巾，脸上手上细细地擦过。
少年的手脚总是不安分，刚塞进被子，有高高举起，胡乱挥舞着，抓着许云川的衣服、手臂，便得了胜般的高兴。
口中反复念着不着边际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