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坊——梦殇(6)

小福子愣怔怔地道：“真可怜，如果是那样，炼器坊也太不尽人情了。”
“没办法啊，炼器坊有炼器坊的考虑，可是，事情不落到自己头上，谁也没资格评判什么。如果你是莫还，你怎么办，你是炼器坊人，又要怎么办？”
“我没资格评判。”小福子摇摇头。
“你学的倒快。”老沙头这次没笑，“人啊，事啊，纠结在一起，哪里有对错？”
“至少那些想要劫走梦殇的人肯定是错的。”小福子说道。
“从事理来看如此，可放在江湖上，人们心里要如何评判呢？会不会嘴上谴责，心里思考如果拿到刀的人是自己多好..”
“那些人与付诸行动的人没什么分别。”
“是啊，这就是江湖，引人神往的英雄侠客存在，遭人唾弃的恶霸混蛋更多。只有真正受到伤害的人才是真的受到伤害。但哪怕到此为止，也不会有莫还的故事了。”
“你后来见到他了？”
“时间不长，大概是两年后我被扫地出门，偶然碰到一次。”老沙头自嘲地笑笑，“这到底算不算是缘分呢？”
（六）
自清立于江畔，已是两年后了。依炼器坊的规矩，终于没办法隐藏自己的他合该入守炉人。然而他拒绝了，相反，他接下另一个任务：诛杀莫还。坊内不止派出他一人，因为没人相信为莫还抗命的自清能对师兄出手。

黑袍人踏上竹筏，对摆渡人说道，“渡江。”
“你沧桑了不少，师兄。”自清用竹竿将筏子撑开，“我都快听不出你的声音了。”
“自清...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莫还接下头罩，满头乌发尽白。平平无奇的刀插进更加平平无奇的刀鞘，半露出黑色的披风。
“我在这里等了很久，因为这里通向梨花坡，你要去的地方。”自清说道。
“你肯定不是来帮我。”莫还喃喃道，“我不愿与你为敌，如果你一定要杀我，请等我将一切了结。”
“我来不是帮你，而是因为来的人不只我一个，但目的都相同。”
“杀我，夺刀。”莫还说道。
“是。”自清点头，“坊内不会帮你调查真凶，除非他们要通过真凶找到你。我相信来的人不会比我们慢太多。”
莫还咧开嘴，他的表情实在不能称之为笑。
“我也许能挡住他们，也许挡不住。”
“这不会太久的，自清。不论有没有梦殇，伤痛都是我的力量。”莫还轻抚刀柄，说道。
“结束之后，把梦殇毁掉吧。”自清说道，“我与墨炎师兄将嫂子秘密转移到了天山一处千年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