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侦】长亭花冢（上）(29)

“你听说过花匠吗？”勋侦探问周翻译，周翻译默契地摇摇头，“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我挑明了自己站在芒种会一边的立场。
“你这样帮不了我们，”撒参谋平静地对我道，“勋侦探他们不知道形势，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天如果不交出‘花匠’，这饭店里没人能活着出去。”
我挺直了腰杆，把貂绒披肩围好，“这是我的饭店，我说能救下花匠就能。”
我扬起下巴看向撒参谋，渴望从他眼里看到哪怕一丁点的理解，但我从他眼底看到的只有犹疑和不信任。
我抑制住想扇他两耳光的冲动，看向了两位侦探。
“愿尽绵薄之力。”勋侦探看透了我的心思，“如果侦探的谎言，能救下无辜者的生命，便算不上侦探生涯的污点，勋某愿意为之。”
“你的计划是什么？”撒参谋语气稍有缓和地问道。
勋侦探未等我说话，便吩咐周翻译道，“周翻译，你带着新才俊守着外面，有什么异动提醒我们。”
勋侦探支走了屋里最年轻的两个人，我和在场的人都理解他的意思。周翻译身属贾国，是眼下饭店里唯二能走出饭店的人，如果贾国人发现了饭店的异样，他也能及时出去报信，而新才俊太过年轻，几乎没有斗争经验，让他涉入太深无异于拉他进深渊。

他们两个，是我们屋里这群人的后路，如果我们的计划失败了，让他们受到的牵连降到最低，是我们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看他们走远之后，我压低了声音，说出了我的全套计划，勋侦探和撒参谋用丰富的经验来填补我这计划里可能存在的漏洞，何二月与晨一刀也没闲着，我们这边商量着，他们那边利落地清理着贺商人的死亡现场，并按我们新的计划，留下了虚虚实实的证据，把贺商人查到的所有事引向另一个结果。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应时响起，突兀的枪声打乱了钟声的节奏。
子弹穿透了我的左肩和勋侦探的腹部，“贺商人”从窗口跳出，在撒参谋的乱枪下消失在了午夜的街头。
周翻译用他的通行证冲破了封锁线，饭店外的贾国特务、军队乱成一团。
“这里有人受伤，快叫医生来！”周翻译和撒参谋的声音在人群中格外清晰。
勋侦探紧握着染血的“花匠名单”，痛苦地缩成一团，等待着医生的到来。我倒在撒参谋的怀里，大量失血模糊了我的痛感，寒意如野蛮生长的树根一样侵蚀着我的意识。
“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别睡。”撒参谋用专业的手法包上了我的伤口，但即便他用力按着出血处，也止不住从他指缝里涌出的血，“没事的，没事的。”他在我耳旁轻声安慰道，却也把他的紧张一展无遗，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