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侦全员/山花]朋友，办证么（四）

18、
何老师讲，撒老师和花同学是有一点相像的。
哦，解释一下，自从上次白白说魏大勋“笑的跟朵儿花儿似的”之后，大家对吸血鬼先生的称呼就有从“大勋”变成“花儿”的倾向，也无奈，大勋，确实是一种花：
大勋是一种观赏性植物，别名“长崎大勋”，花型大，幽香，易于栽培。——摘自x度百科。
咳咳，扯远了。
撒老师和大勋花的相似之处在于，都是那种皮起来恨的人牙痒、正经起来撩的人心痒的类型。但以鸥美人那双阅人无数的眼来看，他们的不同点在于——撒老师帅而自知，故而他自称芳心纵火犯时总是让人忍不住想顺手抄起什么东西扔过去；大勋花却是帅而不自知，平日里多见他嘻嘻哈哈的，但心思却是最为细腻的一个。
何老师被称作洞庭湖老麻雀，固然有对他资历老智商高的尊敬，但他，也是真的老。
精怪的寿命比之人类更为漫长悠远，尤其是潜行清修的，大半看淡了七情六欲，超脱于世俗之外，故而他们淡泊潇洒，少有牵累。在何老师漫长的过往中，第一个留下深刻印象的又引以为友的人类，或许就是撒老师。
百年之前，是这片国土最为黑暗的时刻，内忧外患山河破碎，彼时列强侵占，国界之外非人类物种亦随之大肆进军。刻在这片土地之上忧国忧民、心怀苍生的情怀使许多或淡泊名利或宁静致远的精怪鬼魅纷纷入世，加入抗争之中。何老师初见撒老师，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
撒老师原是前朝将军的后裔，目睹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封建王朝如何衰落，又亲历了列强铁蹄如何踏上国土。原本诗酒趁年华的天真少年，最后竟是茕茕孑立亲友尽失，空有一腔经世之才报国之志，却不过在一个投机倒把山匪出身的军阀麾下做一个小小参谋。
那时何老师行走人间掩人耳目的身份是一个侦探，少不得为割据一方的所谓大帅做事，一来二去，便与彼时还是撒参谋的撒老师日渐熟稔。
撒参谋其人，于名流间，大抵是个玲珑通透程城府颇深的人，他为之效力的甄大帅就曾经讲：“这小子，是咬人的狗不露齿。”可是何老师知道，这个所谓心思深沉滴水不漏的撒参谋，曾从人贩手中买下被迫为妓的妙龄姑娘，亦为乡里书塾散尽钱财。
二人当时可谓君子之交，亦可谓白首如新，谁都不过是带着镣铐舞蹈。甄大帅死时，何老师一度怀疑，撒参谋便是凶手，然而直到案件告破，知晓凶手是帅府请来的天师时，他都未曾告诉撒参谋，那个与他有私情的鸥姨太是个厉鬼画皮。就好似，彼时撒参谋虽知甄大帅有心除掉当世明断何侦探，却也未曾明示。
后来再遇撒参谋，已是北伐以后，那时的撒参谋少了在帅府的阴沉，多了一分意气风发，在相见，已知智趣相投，方和盘托出彼时与鸥姨太名为私情实则皆是为国为民，所谓姨太太不过是无奈堕入风尘的爱国女学生；所谓私情，亦不过是便于行事掩人耳目的名头；至于死去的，无论是白小蝶还是甄大帅，莫不是卖国求荣枉顾生灵之人罢了。
再后来，何老师见过那个杀了甄大帅的天师游刃有余的游走于三教九流套取情报；见过那个明艳娇媚的鸥姨太嬉戏人间又转手取奸人狗命；也见过撒参谋挥斥方遒深谋远虑打了一场又一场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