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开的胃(5)

除此之外，我的竞争心也变小了。正巧碰上公司升职的关头，以我原先的效率，自然也在提拔的名单之中，可我现在无欲无求，我跟组长说了不用给我名额，朋友很快顶替上去，调到了另一个薪资更高却也更忙的部门。
但是朋友说我正常多了。
我没再抢过别人的食物，消化慢了之后，看见食物不自觉会有种恶心感。暴饮暴食那段时间的增重，也随着现况迅速消融，让我的体型瘦削不少。
有女同事对我消瘦后的模样感兴趣，对我提出约会看电影的邀约，我答应了。
翌日大清早，前女友给我打电话，这一次是在下雨的双休日。电话里和现实中的雨声交错，我们好长时间都在听雨声，一句话也没说。
终了，听到她一声叹息。
“你还好吗？”
“我？还好。”
“我看到你现在每天就只吃一顿饭，感觉你的状态不对。”
“为什么你也要问一样的问题？”
“什么？”
“暴饮暴食的时候，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了。”
“我觉得那时候的你很正常。有了一颗超人般的胃，大家都会想做超人的事。”
我不置可否，说道：
“现在也没差，我同样在用超人的胃，做一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

电话另一头没了声响，半晌，我听见了啜泣。
“你的胃为什么会烂成那样？”
“不知道，医生也说不知道。”
“是因为我吗？”
“可能吧。”
“我们复合好不好？”
“我，”我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挂掉电话。当晚六点，我准时到了与女同事碰面的地方。
她化了淡妆，穿着常服，笑靥动人地与我打招呼。我们一起看了一部小众的文艺电影，看完我也没明白这故事讲了什么，我想原因可能出在我看电影的过程中总是偷瞄她。我为她保留了今日唯一一顿的进餐份额，她走进一家韩料店，我跟在她身后，发觉她的洗发水很香，有食物的气味。
“你觉得这部电影怎么样？”她烤好一块肉，蘸了酱料，放到我的碗里。
“没看懂。”
“哈哈，我也是，今天真是失败，听网上评价说这部电影很不错，结果挑了一部我们都看不懂的片子。一部片子内行人越喜欢，可外行看得摸不着头脑，是不是也算失败了？”
“是的，”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彻底的失败。”
“你怎么不吃呀。”她指了指放进我碗里的肉。
我夹起它，装模作样地咬了两口，趁着她没注意，直接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