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不复》 霸歌(be)(9)
男人突然抬起脚,把他踹进了尸骨堆。蠕动着的尸人们看见他掉了下来就像饿了好几天的豺狼看到兔子一样,争先恐后地撕扯着他。
苏羽浔吃痛惊醒,看了看四周,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脚。这一切都是刚睡下去时的样子,燃的助眠香甚至才烧了一小截。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可怕极了。他不敢合眼,怕又会魇入其中。睁着眼睛到天明已是精疲力尽,撑不住了才合眼沉沉睡去。
这样的噩梦缠绕着他,像荆棘般困着他,呼吸困难亦无法脱身。只要睡过去,就是这样的梦,梦里的人总是死的千奇百怪,而杀了他们的人却是自己。还有那个一次一次换着法子把自己推向亡人堆的男人。
这样的梦做久了,他渐渐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在梦里。一直在吃药,但一点效果都没用,情况反而越来越糟糕。在梦里徘徊的久了,他连仅有的那点记忆都失去了。就算是醒着,双眼也失了焦点,侍女偶尔会与他对话,但渐渐地得不到回应了。好像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入夜,月光穿过云层洒在他身上,他依旧美的像一幅画,可却了无生气。侍女见他这样,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想起从前的他。虽不爱笑,但是温和的。屋里摆着琴,摆着筝,各种各样的像笛子又不像笛子的乐器,她不认识那些东西,但她知道他总是能用这些东西弹出或吹出好听的声音。这几个月来,他不说话了,不作画了,不写诗了,不弹琴了,不吹笛子了,也不靠在门口看着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