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不复》 霸歌（be）(6)

临行前，苏羽浔似乎是想对柳晏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一眼他便转身走了。长长的马尾拂过柳晏的手心，他下意识想抓，却抓了个空。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也突然不安了起来。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出声喊住他。
柳晏怎么想都想不到，这一次是他自己主动将人送上王府。这一眼，也是最后一眼。没说出口的话成了永远的秘密。
明月悬空，苏羽浔着黑衣趁着夜色摸到了王府墙上。零星的灯火，寥寥可数的守卫，第六感告诉他不对劲，但来都来了。只要将东西带回去，再告诉他，自己想回家看看，太久没有回过长歌门了，有些想家了。
没多大功夫他就找到了账房，打晕了轮值的守卫拖进边上的花园推门而入后又关上了门。摸出了夜明珠接着光开始翻找了起来。
光线虽不亮，可视野却是朦朦胧胧的，闻了闻又没有特别的味道。他只想将东西早早找到好脱身。账簿比他想象的藏得还要好，花费的时间太多了。
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他知道自己中计了，可是全身无力使不上劲，最后竟然跪不住了，躺在了地上，只有模模糊糊的意识。他突然觉得自己回不去了，回不了长歌门了。

意识消失之前他见到有人推门而入，捏着他的下巴喂他吃了东西，强迫他咽下去，而后便失去了意识，沉在一片黑暗里。
他做了个梦，梦醒了，却忘了。
醒来的时候哪里都疼，从头到脚没有不疼的地方。浑身的经脉都堵塞了，他的武功没有了。撑着床想坐起来，却听到了金属摩擦的声音，一怔，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脚上被套了一个焊死的铁链，没有锁眼。可房间内的布局摆设确是这样的温馨。
他开始复盘自己的记忆。
他只记得自己是带着任务…潜入哪儿？要做什么来着……任务？什么任务…？谁给他的任务？？自己好像是长歌门的人，谁的门下？父母……又是谁？一阵混乱中，有人推门而入，看到床上的人醒转又跑了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
深色的衣着，如墨的长发，儒雅的气质。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却想不来一星半点。只是安静的盯着他。
如墨的人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替他把脉。
“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他摇摇头。
“可还记得自己来自哪里？”
他犹豫地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