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生】都挺好 二（……）

　（五）
可是今天的沈巍和罗浮生，已经二十五岁了。
早已预备过罗浮生会用一句礼貌到恭敬的“沈先生”来应对这场，姗姗来迟的甚至不合时宜的重逢——可沈巍现在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抬头，看着他脸上失了光彩的笑容，看见他身旁瘸了一脚的木桌上，叠得十分仔细的一沓散钱。
沈巍仅仅是站在他面前，便感觉他们之间隔了千万条沟壑。而更使他悲哀的是，罗浮生正毫不留情地往反方向走。
“这些年……”沈巍听到自己为这千万分沟壑，而千万分不甘心的声音，“你还好吗？”他分明只想努力同罗浮生说些话，说什么都好——可是话说出口了又是另一回事。这算什么？明知故问？就算是未曾听闻，如今罗浮生就在他眼前，那双被洗到褪色的连商标都不曾清晰的运动鞋，已经足够说明所有。那么，罗浮生会认为他这似乎居高临下的询问，是炫耀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他急忙开口辩解。
罗浮生却很淡然地笑，淡然到令沈巍不可置信：“我挺好的。”
但他只回答这一句，而不继续说。他不再向沈巍投去一个眼神，而径自重新坐下，仿佛方才所有不过是抽离出原有生活的小小插曲——罗浮生率先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回归他应有的宿命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