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日落与地层之下(6)

『我知道你的意思，妹红。』辉夜在一旁轻轻道。她呼吸的都是灼热的空气，感觉非常难受，故说话的声音也轻得微乎其微。
『你知道就好。看我的。』藤原妹红一拳打在身旁的岩壁上，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用手指在墙上将眼球近乎剥落的痛苦，一点一点刻出分明的几个字：『生、生、生、生、暗、生、始』她感觉无法忍受的热量在身体里积聚，自己的肉体马上就要迸裂开来。

『辉夜，你看到地上的烈日了吧……？一轮烈日正燃烧着坠入天地之间的那头，被地平线所吞没，就像人被历史所吞没，就像蓬莱人被轮回所吞没……』藤原妹红大口喘着粗气。刺痛感从手缝间传出，她挖得满手是血，『死之后记得重生在地上。——我们都会死的，我们已经死了很多次了。此即万劫不复之宿命之所在。』
妹红继续噼噼啪啪地挖着，『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蓬莱人，游荡在空旷的宇宙中，是一根从地底生发，由出生指向死亡的矢量。我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永久睡去……』血顺着墙壁下流，在高温的蒸汽中干涸，红黑色渗入笔画的凹处。——这里种着藤原妹红的血，在千百年后，它们向上生长，破开岩层，漂浮着、翩迁着向上，再从土层中钻出来。滋养它的是地下的业火，它的根深深植入最深刻最黑暗最不为人知的被埋葬的过去。『死、死、死、死、冥、死、终。』待妹红用左手挖出最后一个点，剧烈的震动感就从更深的地方传来，进而整个世界都晃动起来。妹红知道自己终于成功了，于是累倒在地面上，辉夜站在她身边，背对着墙上写尽了两千年生命的两行字，弥望的是赤黄色的熔岩，好像最初的太阳就是从地底升起来的。——经过千百万次煅烧，经过千百万年的生命的轮回，熔岩便在她们千疮百孔的躯体中流转起来。

十二月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