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五幕上 第二章(4)

“撤离这里，这对谁都好。”年轻人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把颤抖不止的剑按了下去。“立刻退兵，我答应跟你走一趟。”
于是，这次逮捕行动，以三名士兵失踪为代价，嫌疑人的“自首”告终。
“你的名字是？”
“没有名字。”
“曾经的名字。”
“司马良朔。”
“那我就直接叫你司马了。”墨雨砚严肃地说，“有报告说你在废墟中有可疑行为，自己解释吧。”
“抱歉，这不能说。”司马良朔冷冷地回答，“我只能告诉你，西北角有‘鬼’坐镇，狼冢不会从那里入侵，边塞军不需要，也绝对不能踏足废墟。”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抱歉，我给不出。”
对方的回答实在太快，墨雨砚简直跟不上他的节奏。将军眉头紧皱，于是换了个话题——
“给我讲讲，你所知道的，和医肃清事件的始末。”
这次是司马良朔没跟上将军的节奏了。他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惊讶了许久，确认墨雨砚是认真的后，便讲述起那段往事。虽然司马良朔也没有多少那时的记忆，但他的讲述也足够说明，司马家族是站在和医一边的，同为和医肃清事件的受害者。

“你信不信都无所谓，想要杀了我也无所谓。”司马良朔仰起头，眼神里似乎早已失去了对世界的希望。“我不过是个靠画画混饭吃的、没有任何必要活下去的家伙。不管是和医还是家族，我既没有能力，也想都没想过……复兴、名誉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这席话也无不说中了墨雨砚的要害。他清楚地认识到，眼前的年轻人没有半句假话，也不可能通过家族名誉、责任之类的宏大话题来劝说他。
“你说……你靠画画维生，是吗？能让我观摩一下——”
“抱歉，手头一张都没有，全卖了。”司马良朔有些烦躁地打断了他。
“你一般画些什么类型的画呢？”
“山水，女人，仅此而已。”
“……山水，也就是风景画。”墨雨砚若有所思，“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的视力很不错呢？”
“别想多了，我现在视力问题很严重。”司马良朔说着闭上眼，抓耳挠腮，懊恼万分。“虽然能看清远处，近处的东西越来越看不清了……这样下去我该怎么画画啊？除了画画一无是处的家伙，如今要失去这唯一的生存手段，还不如死了算了！”
能看清远处？或许，这一点有相当的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