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枪 客（15）(5)

“其实我真希望能回到几分钟前。”
“怎么，后悔放走那个射手了？”
“不，我在考虑你的建议，我真该给你一枪的。”
“我有说过，不要多管闲事。”星自黑暗中走出，叶莲娜正在一处姑且算得上是屋檐的铁皮下，右手不住颤抖着，鲜血和着衣袖上的雨水一同流下。
“我的错。”叶莲娜敷衍地回答，扭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星原本要说的话顿时连着一肚子的火被压回去，她瞪着叶莲娜好半晌，才取了背包中的纱布，“自己把手伸过来。”叶莲娜此刻顺从得像只兔子。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是个赌徒。”星骂骂咧咧地说道，叶莲娜的手上绝没有她自己的脸上显露的轻巧，一双手遍布着被震裂的伤口与点点焦痕。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叶莲娜说道。
“你也知道...要是那一枪我没有拦住怎么办？”
“我只有去死了。”叶莲娜说道，“我又不可能比子弹快。”她想，要是眼神能杀人，她一定正被眼前的黑发女子肢解。
“我不值得你信任，在达克，你最好也不要向别人托付信任。”星说道，她垂着头，将自己的表情与眼神一并藏起来。

“至少我敢信任你，我赌赢了，而那两个人不敢信任彼此，所以他们杀不掉我，也打不败我。”叶莲娜此刻笑得像个小女孩，“你的确没让我失望不是吗？”
星停下手里的活，在叶莲娜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最好不要有下次......我也担不起后果。”
“我可不能保证。那么，我的小领导，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霖冽肯定不在这儿了，找处避雨的地方，这天真凉。”星不耐烦地说道。
“现在是雨季，我们不能始终在屏障下行动。我在这里淋了十几年，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叶莲娜学着星的语气说道。
“......爱来不来。”星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她在纱布上打了个结来固定，便甩下叶莲娜离开了。
高处，酒红色绒西装的霖冽目送着白衣背影。这一夜有多少人在找他呢？可没人能找到他，因为他没有离开，却没人认为他没有离开。
“多热闹的一夜...”霖冽不复癫狂的模样，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是愤怒，似是悲伤，又似是孤寂，“这天地，这历史，这些人，从没变过。达克内外，也没什么区别...无趣的紧。还是找个地方喝酒实在。”于是霖冽又是那个霖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