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楼阁之三·圣人(4)

“可孟费生不怀好意——坊间盛传他要撺掇皇帝向七国宣战，他此次来见老祖，必然与此有关。”
“你还记恨他？那是五年前的事情吧？”
年轻人脸色微变，“孟费生在山院选徒时，当众羞辱咱们温家……”
“温家没什么特别，无非是出了一位内阁学士，勉强算是权贵之门，遭到羞辱也不算什么大事，何况大祭酒说得没错，温家这些年来的确没出优秀人物。”
“温家不止出了内阁学士，还有老祖这样的圣人，孟费生羞辱温家的时候，可没将老祖排除在外。”
“呵呵，那也无妨。”
想激怒圣人是不可能的，年轻人只得放弃，问道：“孟费生究竟为何而来？”
“他希望我能出面，向皇帝证实所谓的‘九符归一’乃是七国的谎言，我拒绝了，所以他要借助一场战争让事实水落石出。”
“孟费生果然阴险，他此番前来拜访，分明是要将战争的责任推给老祖。”
“那也只好由他。”
“老祖……”
温至束摇摇头，“你我皆不是大祭酒的对手，该退让就得退让。”

“爷爷在内阁深受皇帝信任，他可以……”
“绝不可以，内阁学士为皇帝效忠、为天下做事，不是给温家争权夺势。”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孟费生将污水泼到老祖身上？”
“污水也好，清水也罢，我都得接下。下去吧，准备准备，这场战争怕是无可避免，你很可能会被征召入伍。”
年轻人起身，“我不怕打仗，只是……只是不愿看到老祖被孟费生利用。”
“万事皆为空中楼阁，若想再进一层，必须先毁掉一层，甚至连根毁掉，这是我最近想明白的道理。”
年轻人脸上露出明显的吃惊神情，“老祖又跟他交谈了？我当初将他召进府内，全是因为他也受到孟费生的羞辱，比我更甚，想不到他居然能得到老祖的赏识。”
“赏识？像赵墨安这种人，不需要任何人的赏识。”
年轻开始显得困惑，“孟费生虽然阴险，但是看人颇准，他说赵墨安无用，那就是真的无用。”
“大祭酒看人不会出错，但他站在楼阁之上，看不清根基以下发生的事情。我今天不想与你争论，总之不许你插手外事，本朝与七国之战，不是任何人所能阻止，也不是任何人所能推动，此一大战，罪不在大祭酒，亦不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