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楼阁之一·怪人(6)

床上的人这回连哼都没哼一声。
老赵接着找，最后他放弃了，坐在地上发呆，“没有合适的，一本也没有，全是陈词滥调，空中楼阁已经建到这么高，何必再从头学起呢？要更上一层楼，更上一层……”
老赵到处寻找纸笔，屋子里纸张不少，能用的笔却一管也没有，墙壁则被各种符箓占满，再无半点空隙。
多时之后，老赵脑中灵光一闪，将附近的书籍推开，露出一块空地来，然后随手拿起一本书，找到需要的字，轻轻抠下来，放在地上，用一粒渣土压住。
“与其看别人的书，不如看我的。”老赵越想越兴奋，跪在地上抠字、摆字，一本书不堪用，就再找一本来。
天色已暗，直至漆黑一片，屋里没有灯光，老赵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仍继续摆放“新书”，好像能够清晰看见字迹。
他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反觉得有一团火在胸中燃烧，他一边摆字，一边喃喃讲述，直到后半夜方才停手，仰面躺下，轻声道：“墨安，快来看爷爷的新作，空中楼阁又能再上一层……”
次日上午，少年赵墨安醒来，转身看到摞到床边的成堆书籍，其中一些比从前更破了，他坐起来，目光越过书籍，看到半地的纸屑，还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祖父。

怪人老赵就这样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离世。
转载公众号“冰临神下”空中楼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