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十三）暴风雨（完结）(3)

瘸腿手下浑身发软，扶墙进门，敞开的门内已无半个人影。就地休息片刻，他惊魂未定地联系队长，队长汇报上级，上级再进行指示。
上级本是赫尔墨斯首领。但年老体弱，又加经年丧女之痛，只能退居二线，留在后方阵地待机。于是消息转到了本就在大厦内，欲前往最高层的莉莉丝手中。
莉莉丝素喜白色，今天却一反常态，着了吊唁般的黑色长裙，同色手套。黑发并未披散，而是高束成马尾，如瀑般垂下，发尾如柔丝散开，淹没于裙褶。赫尔墨斯比预计的提早进入大厦，而入口处的防卫炮未到设定的禁用时间。
她有点困惑。
四天前，一盆伪装成观赏植物的金皮树抬进克虏伯的办公室，就安置在桌旁。金皮树被称为世界上最痛的树、自杀树，它布满了二氧化硅构成的毛状体，可轻易扎穿普通衣服。曾经有一位军官夜间解手时，不小心使用金皮树叶擦拭屁股，后因受不了折磨对自己开枪。
但即使不碰金皮树，距离太近也有危险。金皮树叶上的尘埃能够影响鼻黏膜，症状开始是打喷嚏，3小时后呼吸道疼痛，26小时后喉咙极度疼痛，鼻涕不止。除了物理攻击，毛状体中还含有金皮肽，人体无法分解二氧化硅，因此这种物质不时释放，疼痛不止。

三天前，克虏伯餐桌上的海鲜换成了另一批在鞭毛藻含量超标的水质中饲养的鱼类，直接结果是西加鱼毒素进入克虏伯和同桌人体内。西加鱼毒素没有解药，也不致命，它会使人恶心、眩晕、眼睛模糊、嘴巴发麻，有一定几率额外导致冷热感颠倒。
只是终章前的小插曲。
她手动解除防卫炮和主动反应装甲，强制开启地下主实验基地所有安全门。赫尔墨斯的人将与随后乘直升机赶来的首领一起进入地下，了却后者最后一桩心愿。
干净的雪白瓷砖井然排列，空无一人。黑色的身影伸出手指，在瓷砖之间的缝隙处点水般划过。落地窗外的阻隔已消失，阳光终于在这间办公室门前经过，投下一个垂眸。
蓝天白云。走廊中回响高跟鞋的清脆声音。
吴铭进入大厦。他有两个方向可以选择：向下实验室，向上办公区域。
其实他没有选择，最高层有条人命等着他。
如果此时向下，他就会发现主实验基地发生了和之前一样的事故。大部分活人拖进暗面打通的，联通各个实验室的地下深渊，幸运的躲上高层，藏头不露尾。面对外部攻击，古斯塔夫只防御不反击，正是为此。
好奇归好奇，行动归行动。吴铭找了路上楼。
这是一段漫长枯燥的路程。大厦天台配置有停机坪，克虏伯每天搭乘直升机来到天台，通过直达电梯进入办公室。与办公室同一楼层还有桌球室、酒水室、会客室等，空间不小。不认识的人，就算从中转电梯进入这一层，也得花上些时间辨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