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白蛇 • 缘定 第十一章 诺言(5)

眼看刑山拖着残躯兴风作浪，大有玉石俱焚的苗头。白蛇突然翻动躯体，把阿宣甩向安全的地带。阿宣猝不及防落地。他忙一骨碌爬起来，瞪着独自朝湖心乘风破浪的白蛇急切呼喊：“小白！”
情势很明朗了。小白要赶在洪水发动前，与那刑山搏命决战。
可它刚刚也受了伤，而且功力已被那紫金钵夺走不少，如何与当下暴走的妖魔对抗？
刹那间，阿宣像是下定某个决心，挥臂把手中的珠钗抛向空中。那珠钗的尖锋一反常态地正对他，旋即青芒陡放，把他整个人都罩入光圈里。他的身影开始迅疾缩小，倏忽变成一团闪亮的金黄色霞辉，钻进珠钗尖端。
这时，小青和坊主赶到离他不远的湖畔，恰巧目睹这神异的一幕。小青惊道：“他在干什么？”
“看不出吗，他在回归自己的本心。”坊主嫣然娇笑，忽然感觉自己的雪足一阵酥痒。原来是那两个侏儒仆从又在恬不知耻地刮蹭揩油，尽管他们同样在笑，却无比猥琐。
他俩的口水都快滴到她的葱趾了。
坊主满头黑线，眸色一沉，飞起玉腿，金烟斗紧跟着抡圆挥扫，把他俩先后击落水中。
而白蛇早就冲入湖里，她和黑蛇的对决已轰然爆发。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二者的战斗，天摇地动，山呼海啸。可正如阿宣所担心那样，之前消耗过多功力的她不再是狂暴的刑山对手，渐渐只剩招架之功。

在她勉强躲过一轮接连刺来的冰锥后，黑蛇骤然甩起横断的尾部，那道被白蛇劈斩的伤口由于幅度过大的动作开裂更甚，血污朝白蛇头上四下迸溅。白蛇由于视线受阻而腾挪身位准备反击，却不想正中下怀。刑山似乎算准她闪避的方位，扭头疾驰而去，同时张开巨颔，獠牙锯齿早早锁定了她暴露的七寸软肋。
就算白蛇现在反应过来，也绝躲不过它这风驰电掣的致命一击。黑蛇眼中已闪动着扬眉吐气的凶光。
但一束疾过流星的寒光猝然迎面袭来。因为相向而行，刑山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闪光的颜色，后者就刺进黑蛇的血盆大口，犹如被其张嘴吞没。未等它露出痛苦的表情，一阵从咽喉直达肺腑的钻心剧疼堪比天诛，紧紧扼住它的命脉。只消片刻，黑蛇龇牙咧嘴呼天号地，果如摘胆剜心。
战局瞬间逆转。白蛇脱离黑蛇的攻击范围，亦不急于进攻，而是定睛一看。但见那道没入黑蛇体内的碧光自其胸腹间凌厉刺出，在半空转了个向，掉头直冲巨蛇的心口。
这下白蛇终于看得分明。那道碧光正是珠钗所化！
驱使它的自然是阿宣！
伴随极低而可怕的“噗”的一声，珠钗洞穿了黑蛇的整个身体，又破开其脊背、纵贯而出。黑蛇再度死去活来，剥肤切骨般的连天嘶鸣完全能把人吓坠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