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白蛇 • 缘定 第四章 梦境

夜已深，虫鸟归巢，万籁俱寂。
孰料偏偏此刻，栖霞岭群峰间的某处地下暗潭，诡秘的波动乍然把黑暗驱淡，露出一角幽光，森然可怖。晦暝模糊的水色下，随即游来一条庞大的蛇状怪影。它颅部形似牛首，又如一只青蛙覆扣于长躯上，头顶像有两只犄角，却透着与龙传说中的神圣之气截然相反的阴邪魔息，即使隔着水面亦足以叫人胆寒。
在这巨大溶洞的内部，幽蓝弱光勉强覆盖到了水潭岸边的一处洼地。除去周围千奇百怪的不明黑影，一头巨蜥的尸体正静静躺在空旷处，分外显眼。
它不是别人，就是那只在山间斜坡偷袭阿宣及其姐夫、而后被小白击毙的蜥蜴怪。
它的死无疑令水潭巨影有些震怒。在场的其他暗影甚至动都不敢动，一个个呆若木鸡，听候发落。
过了半晌，那怪影阴鸷吭声：“我才离开片刻，黄蜥就这么死了。”
其他妖怪仍缄口肃立，连面面相觑的勇气都没有。
终于，一个鬼鬼祟祟的矮小身影钻出来，低低切切回禀：“小的看得一清二楚——是那条白蛇干的。她那老相好上山采药，被黄蜥逮住。可惜它功败垂成，丧命在白蛇之手。”
水中巨怪冷声道：“可惜啊，多好的机会。”沉默须臾，“絜钩，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被唤作絜钩的黑影依言扑飞上前，露出本相。原来它是一只形似野鸭的怪鸟，身后却拖着一条长长的鼠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