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白蛇 • 缘定 第八章 决绝(5)

她于是暂别缱绻，任他伸指搭扣自己的粉臂。
须臾，“太好了。脉象平和，说明毒素不再淤积。”阿宣赞叹中颇感不可思议，“宝青坊的药果然灵验。”
“宝青坊？”小白略微惊讶，阿宣连宝青坊都记起来了吗。
“是啊，据说在城南。不过我还没去过，只是偶遇那里的主人。你能够解毒，全靠她送我的一瓶药。”
阿宣说完，发现她面色有些忧郁和失落，不解地问：“怎么了？”
小白深吸几口气，抬眸，无比郑重地注视他：“阿宣，那天你握住珠钗后，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阿宣呆住了。他曾一度纠结，是不是要主动告诉小白，自己从珠钗内发现的一切。哪曾想偏偏此时此地她竟反过来询问自己。
可是揭开记忆，乃至打开天窗说亮话，对他俩而言，真的算是一件好事么？
她生怕回不去过往。
他却相反。
“是。我看到了很多画面。”既然要掀开真相，他心情反而出奇地平静下来，“你和另一个阿宣，在天空飞翔，在河流泛舟，在塔上取暖，还有在冰风诀别……我都看到了。”
他明明告诉过自己多遍，不该神伤，不该嫉妒，但这席话越到末尾，他越是颤着声。

“你为什么要强调‘另一个’？难道你没看清他的长相？”
阿宣下意识回避她水盈盈却格外执着的眼波：“这很重要吗？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话，同样的嗓音，足够把我当成他的影子了吧？”
“我猜得没错。所以你才想要还钱，对不对？”
阿宣心一沉。原来她早已猜到那天自己纠结的根源了。
小白却依旧凝望他，柔情绵绵：“如果我告诉你，你不是阿宣的影子，不是他的替代品，而是五百年后的他，你愿不愿意相信？”
“我相信。因为我知道，那个阿宣就是我。”
她一怔。
阿宣顿了顿，接着道：“虽然见不到他的脸，可除了珠钗，我还做过很多类似的梦。我在梦里的位置跟他是重合的。还记得我那句话吗，这世上本就没有太多的巧合。”
“可你为什么……”
“因为我回不到过去了。这辈子我只能当个大夫，无法陪你逍遥自在；我还有我的家人，他们可以不介意你是妖怪，但我不忍心——看他们被街坊指指点点；我更没有阿宣那些品质，我能帮你解毒，却做不到奋不顾身。”
他闭上眼眸：“所以，他就是另一个阿宣。你不应在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更不要浪费你的感情，因为我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