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白蛇 • 缘定 第八章 决绝(3)

“阿宣，汤水来了。”许姣容端着一盆兑好的热水进屋。那汤水按照他的吩咐，已加入多味破积排毒的药草。
阿宣顾不上擦去额角涔涔的汗滴，立即动身，把手伸入热腾腾的药汤里，握起里面浸泡的一条毛巾，拧干水分后，敷在小白的上丹田，往复多次。
“让我来吧。”许姣容心疼他劳累多时。她也从夫君那儿略闻一二，情知床上的佳人对弟弟而言有多么重要。
“没事。”阿宣给了姐姐一个放心的微笑，“小青那边，还得劳烦姐姐呢。”
“她还在沉睡，并无大碍。倒是白姑娘，她如今怎么样，要紧吗？”姐姐问他。
阿宣闻言笑容顿敛。凝重之色浮上他的脸庞。他沉眉轻叹：“唉，我学医十二年，头一回见到这么古怪的毒。”
“哪里古怪？”
“我连换了三种药，替她行气排毒。每次药效发挥，也确实能带走一些毒液。可不到半个时辰，毒素就卷土重来，势头更猛。”阿宣望向床头憔悴的俏颜，忧心忡忡，“这样下去，恐怕……”
“你若为难的话，其他药堂，说不定有解奇毒的办法？”姐姐提醒他。
“解奇毒……”阿宣忽而觉得姐姐话中这三个字有些耳熟，脑海闪过那神秘少女赠药时的嘱咐，顿时转忧为喜，把姐姐吓了一跳，“对了！谢谢姐姐！”

他一边说着姐姐听不懂的话，一边冲出屋去，又把正要推门进来的姐夫给吓了一跳。
“窝靠，他怎么了这是？”姐夫按着心脏背靠门板，喘息连连，胆大的他竟被小舅子这反常举动搞得惊魂未定。
姐姐摇头。
须臾，她问丈夫：“白姑娘真的是妖吗？那阿宣跟她岂不是……”
“是妖又怎样？决定品行的是善恶，又不是人妖。”姐夫不以为然，“白姑娘三番五次帮助阿宣，我都看在眼里，她对阿宣是真心的。”
姐姐认同了：“你说得对。可普通人不一定这么想。”
“随他们的便。我现在担心的是阿宣，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白姑娘不够坦白，对自己也不够坦白。真是匪夷所思啊。”
“那我们先出去吧。”姐姐善解人意，“可能有些话，只有在这种情况、两个人，才能说得出口。”
姐夫叹了口气，果真依她的提议。
他俩离开房间不久，阿宣便疾跑返回。他手里攥着神秘少女给他的小葫芦，瞥见屋子不见姐姐时怔了怔，但无暇细想，马上往床沿坐下。把昏睡中的小白搀坐起来、令其倚靠在他臂弯之后，他拧开蒂盖，把里面的药汁小心翼翼喂入她口中、助其下咽。
这过程很缓慢也很辛苦。但他绷紧神经，丝毫不敢放松大意。直到整瓶药被小白安然服下后，他才长吁口气放下葫芦，手心始觉冷汗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