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性的透明人(10)

“它没有问你要什么代价么？”
“它说，他会带走你的激情。然后你就回来了，我们一起，一家三口。除了你老和我说什么‘功能性透明人’，我们不得不搬个新家以外，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可是你知道，我确实是个透明人。。。”她平静地说，“当我做了‘妈妈’，你和婆婆都认为我理所当然心甘情愿应该具有‘妈妈的功能’，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了。你想一想，你每天和我说的话里，有几句是真对我说的，有几句是为了小圆子呢？至于工作。。。我本来就是个透明人，倒不如说，因为我是个尽职的透明人，才会是个称职的员工。”她仰头望了望明亮的月亮，“现在，我已经真是个透明人了。”
“不，你不是。只要我和小圆子还看的见，你就不是。”
她惨然一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现在的我已经连功能都没有了，不应该再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一向知道，对于她决定了的事情，他是没有法子的。所以他沉默了。
她坐在小圆子的床边，小宝贝呼吸均匀，胖胖的小手小脚摆出一个“H”型，睡的很香。
他神色复杂地站在一边。她的妻子如同一片薄雾。
天空已经泛起一片鱼肚白。

“我该走了，小圆子。”她想要抓起她的小手，却发现小手穿过了大手，就像穿过一片月光。
“照顾好小圆子，她的命可贵了，一个顶俩呢。”她尝试着开玩笑，可是音调却有些颤抖。
突然她听到一声稚嫩的童音：
“妈妈不要走。我不喜欢妈妈走。”
小圆子在睡梦中伸出了小手，小脸皱了起来，仿佛马上就要哭泣。
她在她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站了起来。他也站了起来，她背对他。阳光照了进来，她就像一片阴影一样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他伸出手去拉她。
“妈妈知道你和爸爸会生活的很好的。”
他听到最后这句话，再定睛一看，他的妻子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