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台戏【下】(7)

“大事切勿轻易托于他人……”他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又看到司马昭含泪的双目，心中一痛。
最后一秒
忽然，腥甜漫过咽喉，司马师反射性的咳嗦，血色染红了视野。
左目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司马师知道他的人生已经画上了句点。
“兄长，兄长！”
只是司马昭的哭声磋磨着司马师的心脏，酸涨至极，最后凝结成一滴血泪滑落枕上。
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弟弟，疼爱了一辈子，庇护了一辈子，可如今他却要丢下他一人了……
昭弟，昭弟……
——
这四十五年终于还是结束了
早已青春不复的司马昭站在司马师的墓前，抚摸去石碑上的灰尘，拔掉那些野草。
“兄长，西蜀以灭，东吴也不远了。”他抚摸着碑上的痕迹，轻声说道：“这天下就开始我们的了。”
微风拂过，不知名的花香拂过鼻尖。
司马昭靠在石碑上，说道：“前些日子碰到了安世和桃符，那两个孩子跟我讲起了当年的一桩小事。谁能想到权倾朝野，被人说成狼子野心的大将军会有这么一面呢……”
明明只是一件无足紧要的小事，可是却成了催人断肠的毒药。司马昭以为自己已经能坚强的面对一切，可猛然从别人嘴里再次提到那个人后，他还是会肝肠寸断。

他知道自己这一生都走不出兄长溘然长逝的阴霾了。
良久，他才说道：“兄长，我今年已经五十有四了，比你大了。是不是，你该叫我兄长了？”
风很大，吹散了司马昭的声音。
早知是离别，却依旧沉醉于与你共度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