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台戏【下】(2)

司马师把桃符放到床上，由着小家伙歪歪扭扭地走向司马昭。他倚着床头看着桃符，想起了这个年岁的司马昭，也是这样软绵绵的，也爱粘着自己。
还真是子承父像，血缘还真是神奇。
司马昭被桃符扑了个满怀，他抱起桃符不防的撞进司马师眼中的一汪温和的清泉里。
宛若融化的雪水，波光粼粼之下是淡淡的凉意。
司马师：“心情好点了？”
不可否认，积压的烦躁被这清泉清洗殆尽。
司马昭认命的坐到司马师身边，他一边轻拍着桃符的后背，一边小声说道：“特意来的？”
司马师：“看破不说破。”
司马昭：“我就不。”
司马师轻笑：“哦，那请问您今年贵庚。”
司马昭瞅了司马师一眼，拖着嗓音懒懒道：“三岁了。”
司马师失笑。
桃符趴在司马昭的怀里打了哈气，模样怪可爱的。司马师摸了摸桃符的小脸说道：“跟你小时候一样。”
司马昭垂首，看着自己过继给兄长的幼子。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孩子并不像自己，而是像兄长，安静沉稳跟当年的兄长如出一辙。
桃符的声音脆脆的，他说道：“二叔，今天能陪桃符睡吗？”

司马师：“我的这几个孩子跟我有些拘谨，到时跟你亲切得很。你倒是会讨孩子欢心。”
司马昭看向司马师，轻轻刮蹭着桃符的小脸，说道：“兄长惯会拿我打趣。你是知道的，我疼爱他们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孩子……”
司马师目光闪烁，轻轻地搭在司马昭的手上，安抚道：“昭弟，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司马昭仰面倒在床上让桃符趴在自己的胸口上，目光落在木色的床顶，他说道：“我信你，只要是兄长说的，我都信。”
司马师脱下外衣躺在司马昭的身边，平静道：“睡吧，明天之后，你我不会再为鱼肉了。”
竹树环合，清风阵阵，屋内只剩下浅薄的呼吸声，幼子还有交叠的掌心。
在司马懿的精密筹划下，高陵之变安稳的度过。
司马家迎来了曙光。
——
第一千四百六十天
素服白衣，司马昭和司马师坐在长亭里。寂静无言，只是又因为有些话早已在彼此的心中了。
对于司马懿，司马师和司马昭不知道该如何去想他。与他们而言他是一个好父亲，可是偏偏的他让他们失去了母亲。
那个豪气冲天的女子，被这深宅大院活活累死。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她爱了一生的丈夫，也是他们敬重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