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江月(10)

“春空千鹤若幻梦，”月出又不紧不慢地说了一遍，“这是形容鹤的，也是形容人的。”
“唔……”小星似懂非懂。直到上大学后，小星才读到川端康成的《千只鹤》，才明白“春空千鹤若幻梦”是形容那个完美无瑕的女人的。那么，这句诗同样也能形容月出吧。
小星终于想起来，当时她把树上的鸥群看成是雪并说出那句诗，是因为谁了。她愈发感觉，月出的的确确还活着！
“真美的人啊！”小星再度被一句话拉回现实，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家长们已经去了另一桌，桌上只剩自己和谷风，说话的正是眼前此人。但她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谷风的嘴里竟说出了“美”这个自己不愿接受的词。小星低下了头，思绪在心底飘飞，有忧愁，不安，还有羞涩。
她真实地感受到了谷风的心意，她觉得太过复杂，也开始害怕：眼前这个男人一时间变得陌生起来。她习惯了那个作为朋友，作为青梅竹马的谷风，面对谷风表白的心意，她不知所措。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她再也猜不透。
“我和美又有什么联系呢？”这个困惑再度浮现，小星始终也想不明白，“我活得不纯粹，我并不像月出说的那样幸福，我常常很痛苦。月出一定不会痛苦吧，她才是那个一直很幸福的人啊。”
而作为回应，她对他的话没有理会，只是依旧点茶。一瞬间，小星想要逃跑，无论以哪种形式——离开这个地方，或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