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奥格拉菲

像晚自修推开那扇深棕色门的公费师范生〔1〕一样讨厌的铃声响起。体态壮硕高大的陶飞宇趴在他满是褶皱的小澡盆色〔2〕的床褥上，头发蓬乱如新上任的国旗班。他上身没穿衣服，赘肉从肚腩挤到两边，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如老练的情妇般惬意的嗯哼声。搁浅的死海龟〔3〕说道：
——领导者〔4〕，那台该死的打不出去的电话〔5〕告诉你什么了？咱们是不是该收拾东西准备换个澡盆了〔6〕？哦，不该这么说，你不会讲拉丁语！听我的，你应该学几句，要不然等脚下面那些流体把你煮透了，你都没在墙上留几句像样的情话过〔7〕。
上面那位啧了几声。能听出来这声音富有穿透力，毕竟是攒了一宿的黏涎子附在舌头和硬腭上发出来的。
——那些个耳朵比较长的〔8〕真要羡慕你！你猜怎么着？他们说不好拉丁语，搞不好连汉语这枯燥乏味的分析语〔9〕也说不清爽！只是他们有座宫殿住。谁稀罕呀？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10〕。现在呀，他们家门口的土也难保喽〔11〕！什么时候头顶上的也被揭了，那破地方能冻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