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落下星(3)

——算了。就这样吧。怎么样都行。已经没什么可改变的了。
我感觉周遭的浓雾好像从奈何桥上飘来的，一旦深入其中，某些东西就再也无法逆转。而且，现在我们已经这么做了。兔子已经落网。
“还记得你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她果然开始行动。我不吭声。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记得，毕竟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嘛。”她偷偷瞥了我一眼：“老实说，当时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合得来，见面没一个月就开始交往了。不过，这样的恋情虽然很珍稀，但失去的话也会比寻常的更加痛苦。我没法做到和你感同身受，也给不出什么合理的建议。但是作为朋友，我还是想为你做到些什么。”
“谢谢，我不需要。”
我想终止她接下来的话。
“哎——这可不行。我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说辞，你得让我说完才行。”她露出布置好陷阱的猎人一般的笑容。
“——我可以选择不听吗？”
她把车载广播关了。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看了我一眼。
车继续开，道路不断延伸。

“当然不行！没有人希望看到你这样的。他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了，你还想再做让他伤心的事吗？”
我想起他离去前痛不欲生的病状。
“你说这些我当然明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事情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我自嘲。
她沉默了，我以为她要放弃，没想到她忽然蹦出一句：“你还保存着那颗苹果吗？”
苹果？
“你是说——”
“对。就是你们开始交往那天，你说要留作纪念，要一颗替一颗，以生代朽，留到结婚典礼时再吃的苹果。”
“……当然。”
“吃了吧。”
“不要。”
“为什么？你们定下的结婚典礼的日期已经过去了啊？”
“我的时间早就停止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了。”
“不对——”她说：“你看——”
她单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指了指车前玻璃。
“我们的车正在走哦。没有什么停止了，你现在就坐在一辆开往落星野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