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仏英】摘星星的人(25)

也不知何时才可以从这个黑黑的地方出去，然后再一次，拥抱孤身一人的他——或许会，但是他真的很思念他。也许就是拍拍他的肩膀而已，亚瑟•柯克兰不会煽情。
也许他也会在他看星星的时候为他披上毛毯，然后悄悄地躲起来，等他发现藏在某个角落的自己。那可一定要迅速，踮起脚来，悄悄地、悄悄地，可不能让碰到别的东西。
还有啊……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星空，渐渐地，他眼前的星子开始模糊，他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梦里，弗朗西斯牵着他的手，走向星空的尽头，可弗朗西斯脚一滑，落入了星河中，却再也没有爬上来。
弗朗西斯第二天清晨也如往常一样，在花园里打理着他的花朵。亚瑟在窗边看他摘下了一朵花，拿在手里端详。
“想要吗？”弗朗西斯用花指着亚瑟。
亚瑟摇摇头。
等到柯克兰先生和柯克兰太太都去工作以后，他才敢张嘴说话：“喂，喂，弗朗西斯。”
“怎么了？”他站在他花园的栅栏旁边，仰着头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惊喜要给哥哥？”风呼呼地吹着，揉乱了弗朗西斯的头发。
“你会离开我吗？”亚瑟想起来自己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我梦见你消失在星河里了。”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弗朗西斯沉默了一下，“当然不会啊，再说了，如果哥哥我离开了，那也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可是变成星星，之前一定很痛苦。亚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他知道，生命凋亡，一定会让人痛苦的。
他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还能持续多久，但是他乞求让他快点出去，哪怕出去以后和他打架。
很不幸的是，温斯顿太太又把他和弗朗西斯聊天的事情告诉了妈妈，于是柯克兰太太怒气冲冲地把窗子锁了。
这下好了，连话也说不了了。他只能和弗朗西斯隔窗相望了，有时弗朗西斯也会开开窗子，探出身子看他，好几次都险些掉出去——就和那天一样。
亚瑟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那天的夜空无比纯净，黑色里面带着一些蓝色，像一块柔软的天鹅绒。星辰像是散落在天鹅绒上的钻石，闪烁着微光。
他坐在窗边，看见弗朗西斯再一次把身子探出了窗外，脚踏上了窗框，手向前伸着，嘴里念叨着什么。
“弗朗西斯，你回去！你回去！你不要这样！弗朗西斯，危险！”亚瑟使劲拍打着窗子，但是弗朗西斯像是没听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