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十六）(4)

那时，崇德高殿之上，摄政王身形挺拔，金蟒游飞玄衣之上，窗格间天光穿而行于殿内，年轻的王爷面色冷肃。
“论及郡主前，她还是摄政王妃。”他眼神冷冽，静静拂过群臣脸上，“诸位，还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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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如过鬼门关的伤病，让你虚弱了不少。加之雪山狐术与南国巫蛊一道，强行拔除你身上多年顽咒，使你的身子更加虚亏。
初醒的那几日，每天都疲乏得很，除了被叫醒吃饭，其余的时候都在睡。只是睡得很不安稳，常有梦魇。而每每困于魇怪横行时，总会被李泽言轻声叫醒，然后再环着他的手臂入睡。李泽言曾问御医可否添些安神汤药，只是御医道此刻你不宜加药，于是便只能依靠吃食滋补调养。
再后来倒是从睡梦中挣脱出来，但又因长期卧躺于榻上，腿脚早已难以利落行走，甚至连举筷都难以长久。眼见此，你自然不甘，于是刚一经御医准许，便拉着玄禄，要她扶你在屋子里练练腿脚。后来，李泽言每日下午都会抽出空来，抱你到府中花园里，然后扶着你沿小路缓慢而行。秋华纷纷，艳丽之色染遍王府，金桂香气浓而不腻，金灿灿一片如碎金缀于枝头。

恭宁王着人自频英关送来了一支百年雪参，并宣春城之刺玫一道，递至摄政王府上。你眼瞧着那价值连城的雪参被李泽言命御医拿去入了你的汤羹补药，心疼又不敢明说，只在看他的目光里带了几分嗔怪。
宫里也送过不少东西来。你没见过这位于你病后新登基的皇帝，只听闻天子亦年幼，出自皇族旁支。自小丧父，寡母多病，倒却生得慧根，一点即通。按宫中司星处的说法，是天生贵气之人，身上有龙之灵。李泽言协幼主而摄政，于是你也问了他如何看。李泽言思索片刻，倒是给出了不低的评价。
“今上有明君之相，朝野无奸佞之臣。”
你了然点头，而后又有些犹豫地开口：“那……先帝……”
那孩子已经作古，可总是会想起他来。而每每想起，你都仿佛觉得，他依旧高坐于崇德殿之上，稚眼含慧，睥睨天下。
“先帝……”李泽言小心地扶着你迈过脚下的台阶，“已于皇陵安寝，谥为‘宣’，是……我定下的。”
你咬了咬唇，“他会喜欢的，多谢你。”
“谢我什么？”李泽言一直侧头看着你，问。
“谢你……替他撑起整个元国，也谢你为他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