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十六）(2)

玄禄抿了抿唇，“既明他……那日之后，他便离开了……也没说去处，也未归皇家……”
“你实话说。”
那日，自玄禄踹了既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后，便就一心牵在你身上，也没再留意既明如何。只是后来听说那夜里，既明于庭中长跪一夜，直到翌日晨时，王爷出门见他，才将他打发回去。而他二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人俱无从知晓。之后玄禄便自请去了南国，再回来时，发现既明于旧堂留书一封，说他已离开元国，也莫要再寻他，书信一旁就是他常用的那柄剑。
原本新帝就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而既明这一走，倒是给新帝一个台阶下。朝中大臣们本于此事分立几派，一派宣称要肃清宫中奸佞，请既明回宫承爵，再以欺君之罪论处顶替之人。而另一派则道皇室血脉不可儿戏，纵然有流言纷扰，也要一一验证后才能下结论，不能莽撞判定。还有一些人一边瞧着朝中摄政王的脸色，虽揣度不出完全，但自以为猜出几分，便说明瑟郡主出生在宫闱，长在宫廷，自幼便于众人看顾下长大，那血统身份之言定为不真传言。那第一派之人又反驳道，称狸猫换太子之事并非空穴来风，如今明瑟究竟是狸猫还是郡主不言而喻。瞧着摄政王脸色行事的臣子们又不服，说狸猫换太子本就是话本上来的，以此妄然下定论才是不妥。主张验证的臣子则开口说，这不是正是如他们所说的要验吗……

朝堂之上一片混乱，老臣们把新帝念叨得头疼，最终他一把将砚台推翻，叽叽喳喳的臣子们这才闭嘴。新帝叹了口气，只盯着李泽言。
“摄政王，你说。”
“他说了什么？”
玄禄又把一勺粥递在你嘴边，你头疼地闭了闭眼，还是吃了进去。
“王爷说……”玄禄刚要张嘴，就听见门外遥遥传来的声声问安，脚步声也渐近，她笑了笑，“您还是直接问王爷吧。”
她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李泽言在门口站了站，解下身上的披风，才缓步而至。玄禄将粥碗放在一旁，起身行礼，随后领着屋子里的侍女们离开。
不知怎么，你觉得有些心虚，并不敢抬头瞧他，只盯着锦被上暗绣的花纹看。
他的目光落在你身上，恍若有千钧之重。
半晌，你终于觉得自己承不住那眼神，却也未抬头，只干巴巴地开口，“抱歉，我又添了麻烦与你……”
他没出声。
你下意识抬头，意料之中地撞入他深深看来的眼中。心头一颤，你抿了抿唇，张了张嘴，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要说些什么呢？又要如何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