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十六）(10)

“王爷，”你靠进他怀中，“不知那年金桂香风，宜寿宫外你初见我，有何感想？”
“怎的问起这个？”他略略一蹙眉，却又转瞬便收，“很小，很瘦，是宫里最不像郡主的郡主。”
你眨眨眼，笑容有些挂不住，“哪里不像了？”
李泽言轻笑一声。
“当时跟在你身边的，哪个肯听你的话？”
宫里伺候人的人，都是心里最有算盘的。当年他只眼瞧着，就知宜寿宫里的稚童过得并不舒坦。本就是如浮萍无根的孩子，名义上有徳宪太后照拂，可无人过问却还不如后宫皇子公主。若非后来启人行事，他敢说这样的孩子在宫里定要吃苦受罪。
你瞟他，“所以，你也常入宫来送我点心？”
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才想明白？”
你没再说话，却仰起头来，以额蹭了蹭他的下颌。李泽言低下头来，一吻落眉心，一吻掠眼睫。原先扶在臂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箍至腰间，“总算长出些肉来。”他低低开口，随即细吻又落至唇畔，轻轻抿走你藏起的笑。
一片混沌里，你猛地想起彼时初冬的频英关军营帅帐之中。仿佛也是一炉香，一场话，可那时你满怀算计，连天台巫山鸾凤飞欢之事都被你拿来作脱身之策。一时心思万千而过，却听李泽言一声“不专心”，惊得连忙回神。

他盯着你的眼睛，目光灼灼。
你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伸手便去遮他的视线。
“胆子大了不少。”他笑了笑，倒也任由你捂住眼睛，随后再度凑过来，“待会儿可以再大胆一点。”
霎时，一室烛火灯散，你再难以看清。
屋里尚还有甜柔的雪中春信余味，勾人心，引人欲。
烛泪渐凝，月影穿窗。
芙蓉合欢垂红绡，牡丹贪枝兴宵忙。
神女绿云乱朝暮，兰馥蕊泪滴罗帐。
薄夜微凉。
佳人影成双。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