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表演(4)

“先生，我想我明白其中缘由了。”
“真的吗？侦探先生，谢谢您。可、可您只凭几封信就能弄清是谁吗？”
“月初您预约时我就开始调查了，这次会面只是进一步确认而已。银行家先生，我必须提醒您，您自导自演的手段不算高明。”
银行家猛地站了起来，矮胖的身躯顶到茶几；这次不止两条腿，他的声音也在抖。
“侦探先生，您、您说什么呢？您，这是玩笑吧，您……”
“先生，您经营的银行，现在处境如何？我联系过您居住村镇的报社，报社职员热情地向我介绍了您的投资。您得到的评价很高，先生，那位职员很感激您对报社的捐款。我按他提供的名册，托朋友调查了您投资的公司和生意，其中一家名叫黄沙矿业。您是它的主要投资者，而它在四个月前破产了。最近的经济很不景气，其他生意的收入应该不够弥补损失吧？
“当然，如果没有相应的证据，以上就只是个人的猜想。除了名册，我还问那位热情的职员拿到了这两个月的报纸。先生，您居住的村镇确实不富裕，报社里甚至没有自己的印刷设备；他们的工作只是把订数汇报上去，再等总部把报纸寄回来。这一流程倒是方便了我的调查。先生，订经济报的只有您。而您先前寄给我的信，那些报纸碎片，都出自经济报的文章，我比对过了。得到足够的信息后，我立即联系了当地邮差，他分拣信件时注意到了某些信封，换句话说，信件是从您居住的村镇发出的。”

银行家的神色暗下去，他不再能站稳，颤抖着倒进了沙发。
“侦探先生，我……”
“先生，您的失败很不幸，我对此表示同情。但这么做是不会得救的。我希望您能继续自己的事业，或许，我弄错了，它只是一场恶作剧。我还请到一位朋友，请他给我们的约定做公证人。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银行家先生，您现在确实陷入危险了。最新的一封信不是您假造的。之前的信裁剪的都是完整的单词，但这一封，许多地方是碎字母拼的。可能报纸上没印他要的单词吧。布置骗局时掉进真正的麻烦，您一定很困扰。我会替您解决的。至于费用，您可以先写欠条。我听见脚步声了，见见探长先生吧。”
侦探码齐信封，轻轻放上茶几，坐回沙发望向入口。脚步声渐近，但不是从白门，而是从他身后；与脚步声同时出现的还有零星的掌声，只是过于松散，像喝倒彩。
“两位，可以啊。这一幕的彩排就到这儿吧。吃晚饭去，我请。”
彩排？
侦探循声转过头，幻觉又出现了。探长一个箭步跳上二层，穿过落地窗进了客厅，真是疯狂至极，就像他胸前的谐音笑话。
“你请客？能放开吃吗？”银行家身上的惶恐突然消失了，他已经脱下风衣，在解西装的衣扣了，“别说，这一套真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