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

遇我存在麽？
當眼前的霓虹和月景混著雨水繚亂到分不清晰光影的邊界，暈和圈逐漸從我的腦子裏把電波抽走。白紅藍黑綠熒紫，燈的藝術家碰翻了她的調色盤，又順勢用她的筆撥動我眼球上乾燥的液體，讓一切混爲一談……
視綫重歸明朗之時，街道上一個人都不再剩下。我伸手想要遮擋一些炫目的霓虹，指縫中卻射進一束水紫的眼光。我的眼睛被這束水的光刺痛了。我本能地眨動眼睛，仿佛攪動靜潭一般，我清楚地看到積水的地面與刺眼的樓牌之間站著一個水一樣的少年。他站在那個界限上，他在流淌，他吸收著迷亂的光，他看著我。他看著我嗎？他在很遠的地方，在路的另一邊，在SEGA的下面，但是我知道他看著我，他紫藍的眼睛懶懶地瞥著我，我不禁感到鼻子癢癢的。是他抽走了我腦子裏的生物電麽？一時我並不想問他是誰，我沒有感到陌生的危險。我的眼睛很痛，乾燥得像牙籤劃過。我將眼睛閉起來，疼痛的眼淚從眼角溢出來。
“是痛麽？”一個雌雄莫辨的聲音在我的四面八方響起來了，我想起了早上刷手機看到的失蹤案件，一股酸澀的緊張感猛地湧上喉頭，睜開眼，身旁空空如也。著急地舉目四望，那少年也不見了蹤跡。雨點打在我的肩膀，劃破我耳邊的空氣，他是在這雨中嗎？我擡頭望向墨黑的，充斥著彩光污染的天空，雨點精準地打進我的眼睛，我本能地又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