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追杀的人》 戏言篇 郁一 · 杳梦(18)

顾清收脚止步，轻声道：“你疯了？快下来。”
陆离眯着眼，张开双臂，环视四周，打了个酒嗝。
“此间夜色，好看的。”
青年面露笑容，语气温和。
“你也好看的。”
话音未落就已往身后江水倒下。
顾清望天吼道：“这要我怎么救！神经病！疯子！痴蠢！”
心声处有回音：“那小生我就不晓得咯，求人办事，总不能什么都要求人做吧。时不我待，今次他死，全盘皆空。”
情势须臾之间，顾清翻过栏杆，飞扑而下，在半空追上陆离，将陆离紧紧搂住。
“你不能死。”
“凭什么？”
顾清看见少年一双眸子黯然无光，如老者大睡，顾清想起了眼前这位少年与某位少女的初见，晴日阳川如瀑布倾泄。
她张开嘴，吻住他。

刹时间，有船行于歌，轻舟短棹，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一方天地华宇灯火辉煌通明又灭，鹭上云栈，两岸江河海蜃气楼鳌掷鲸呿复落。
空中白鲸身影幻灭，抱在一起的二人也跌入了江水中。
顾清从水底浮上江面，皓月当空，有白鹭下秋水，孤飞如坠霜。却见陆离竟衣衫未湿，坐在一方小舟船首，如一缕晃晃悠悠才点着的烛火。那双眼睛映入万家灯火阑珊，似无意思、似欲言又止，他倒下身子近水而榻，细长手指轻弹半瓶晃晃悠悠的酒水，咚一声，看顾清一眼，似有意思，似千言万语。
小舟行至顾清身前，青年伸出手，拉住顾清。
“我们曾见过？可是我记性很差，很多人事都不记得，可以告诉我吗？你的名字？”
“端倪。”
青年盈盈一笑：“初次见面，我名陆舫。”
顾清闻言错愕，旋即明白过来，并非是她救了陆离，而是让陆离愿意自己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