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追杀的人》 戏言篇 郁一 · 杳梦(19)

眼前青年，便是那心獍了，是陆离心湖幻化之物，也是其另一个自己。着实有趣的紧，不过嘴上还是得继续演戏。
“陆离……”
一柄狭长袖刀从顾清心口穿透而出，刀锋又掠过陆舫耳鬓，带下一缕头发，被陆舫身后童子纳入袖中。
观应拢袖坐在船蓬上，对陆舫眯眼而笑：“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陆舫对突兀现身的童子，置若罔闻，视而不见，只是安静抱着“端倪”，轻轻呢喃：“那个我，无数次幻想过人生重新来过的场景，每一次他都要再遇见一个人，在她说他很好看的时候告诉她，她也很好看。于是，我便知道，我来到世间，是要帮着他说一些曾经不敢说的话，做一些不曾敢做的事。”
观应闻言长舒口气：“比如呢？”
陆舫轻轻撇开端倪脸上发丝。

“你应该问我，在那之后呢。”
陆舫怀捧端倪，迅速后撤百丈，之后天上皓月垂落，砸在观应头顶，江水沸腾。
那一叶扁舟竟安然无恙，托着一轮明月，浮在江面，观应缓缓从舟上起身，单手扶月，身形佝偻，将那轮明月，扛起在肩上。
陆舫指了指观应脚下，轻舟水下，赤色巨蟒抬起数十丈宽的头颅，就要顶翻船身。
观应哈哈大笑，差点栽倒，咬牙切齿指了指天上。
天幕大开，高天外有蚌开壳，似与天地齐身，坠落在此地江水，将那陆舫连人带尸吞入腹中，砸进江底。
观应肩上明月随即支离破碎，归于无处，童子一脚又将蛇蟒头颅踩回水里，一只蛊雕悬停在肩上，以作后手。
观应举目四望，濯濯江水，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另一处茫茫湖面，顾清感到有刀刃穿透心口后，便忽如大梦初醒，原来仍置身于此方舟上，但见那株青苗如鱼得水、久旱逢雨，枝叶野蛮生长，焕发为一棵参天榕树，一木成林，水下树根盘结交错，将那头赤色巨蟒牢牢困住。绵延伸向高天的一截枝干上，睡着一位少女，少女赤发，身着赤红霓裳，枕着一杆白纸油伞，一双脚丫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