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追杀的人》 戏言篇 郁一 · 杳梦(12)

“你不是郁先生？这不可能。”顾清浊闻言悚然，厉声道：“你若不是他，如何救得了她！”
童子腾挪身位到了顾清浊身后，一脚往其后腿关节处踩下，使顾清浊跪坐在船上，好整以暇道：“光阴下游支流无穷无尽，你才见了几亿种可能啊，就敢说只能他郁一站在此处才是那万万一？”
童子蹲下身，双手捧水，递到顾清浊眼前。 
天台夜色，青年摆好啤酒和卤菜，招呼殷殷可以过来吃了，殷殷嘴里叼着烟，枕着手臂，躺身栏杆上，青年看见烟灰全掉在他的脸上，还有被火星烧地呲呲响的寒毛。
青年问殷殷：“既然想死，如今在坚持什么？”
青年想知道他为什么想要活着。青年不明白为什么殷殷在失踪两年后突然把他约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又有什么特别。在桥上因为离得远看不清殷殷具体模样，跟着人们把殷殷从江里拉上岸时，青年险些没认出眼前这个人是殷殷。

殷殷的脸上划着一个个圈，都是用利器留下的疤痕，面目全非。
殷殷指着自己的脸，说：“还记得这些圈吗？”
青年一直不清楚那一个个圈代表着什么，但是他总是能从这些圈里恍惚看见某人的眼睛。
那是两年前还在学校里的事，是殷殷消失的前几天，不同的是，那时的圈不在殷殷的脸上，在他的屁股上。
那天清晨，青年顶着天花板坐在上铺，四周景物因为贫血明灭不定，隔壁床铺的殷殷正撅着屁股递过来一支圆规，一丝不挂。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正好落在殷殷的屁股上，让殷殷原本伤痕累累的屁股变成一抹明晃晃的耀眼光芒，青年顶着那光，在光上面刻下了一个圆，那圆鲜红又炽热，像门窗外火红的太阳，它像一只饱含爱意的深情的眼瞳，烧得少年耳根赤红。
那像透了允禛敏的眼睛，充满爱欲与徒劳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