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追杀的人》 戏言篇 郁一 · 杳梦(11)

“才活了二十来年，死了多不值得。”
青年只能通过简讯和殷殷交流。
“我在这坐了两天了，这两天我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人间不值得，你们都是从哪整的这些个词，你发的几十条消息我一条也没看，没意思透了，啊，没电了。”
说罢，手机从殷殷手中落进了江里，正值夏末，蜀地依然热如火炉，江里游泳的人如过江之鲫，人间值得不值得，青年其实一点兴趣都无，只看见殷殷突然爬到栏杆上站着，张开双臂落了下去，砸出一个数米高的水花。
游泳的人们聚集过去，让青年恍惚如另一场隔岸观火，只觉得自己绝对不要这样死去，给这么多人添了麻烦。
殷殷并没有如愿死掉，他到死都要背着的大背包救了他。
青年以为，殷殷的自我了断行为非常不严谨，就差张着嘴向人大喊“救救我”。
青年以为殷殷是不想死的。或者换一个更严谨的表述，殷殷仍然在纠结是活着还是死去。

殷殷被一个热心民警强行按在医院检查了两天，确认他真的没毛病后才肯放他回去。
这一切，顾清浊看得目瞪口呆，大为震撼。
童子将手中河水倒回湖泊，以长袖作巾擦拭干净，抖抖手，方说：“难以理解吗？这正是心田干涸之人啊，生死皆舍得，又舍不得。”
顾清浊懒得与童子故弄玄虚，直言道：“郁先生是想，教我什么？”
童子一脚跺下，二人身下小舟无风自动，驶入水烟深处，待到雾气蔼蔼处，又从河中捧起一抔水来。
“顾姐姐你孤身停滞在光阴河水里画地为牢究竟有多少岁月，遍望光阴下游亿万支流，才得见一条救人之法呢？此间悠悠叫我唏嘘呀。所以你求于施夫人，给顾家开了个条件，只要能让顾轻舟死里得活，就老老实实为顾家去看守那条光阴长河，于是那位施夫人又求到了郁先生，不过那位郁先生，如今不便见你，就找到了我，要帮你做成这件瞒天过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