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3)

四下无人，我借着黑摸了进去。
里面有两个男人在讲话。
一个尖锐的声音问："没人看到吧?"
另一个声音粗哑的说:"嗯，那路段偏僻，没人知道，也没摄像头。"
那尖锐的声音又问："人没死吧?"
还是那个粗哑的：“没死，我看着他进的救护车，手还能动。”
"嗯，这是给你的。”
接着就是一阵窸窣的纸声。
我又摸着黑离开了那。
4.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那个尖锐的声音。
我坐在他的对面，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一顶礼帽很随意的沓落在他的头上，他很含糊：
“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就像是铁质瓶盖在地上摩擦，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屋子里很暗，到处蒙着一片黑。他的脚边缠满黑漆漆的线，那些线曲曲绕绕，伸到桌子上，杂乱堆在显示器旁。只有桌上的烟灰缸里落着几片火光，它们映照着他的脸，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是紧张，还是惶恐，又或者是满脸戏谑。

他突然站起身子，从兜里揣出一把刀子，明晃晃映在他那令人厌恶的脸。我实在忍受不了，一把拽起桌上的线，勒紧那个人的脖子。
他清了清喉咙，我才回过神来。
“我想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微微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又把头埋得更深。
他没回答。
我又问。
“预感真的存在吗。”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他的神经，他气急败坏站起身子，把手揣进了兜里。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是戏谑，是紧张，还是惶恐。
我走出屋子，瞥了眼门上的招牌，缩了缩脑袋就离开了那。
“你会有生命危险。”
那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5.
车里满是夹杂电流的播报，我听不清它说了些什么，也不知自己睡过去多久。窗外的天色已经一片迷糊，司机也不见踪影。我下了车，四周朦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我四下摸寻着，黑夜描绘出它的轮廓，是一条笔直的路。
荒芜里静得出奇，死寂的街感觉不到丝毫生机，我听不见虫鸣，听不到风声，甚至连心跳都消失不见。只有车灯在雾里跳动着，影影绰绰中还有月光的影子，它虚无缥缈，一下子出现在你身边，又一下子变得扭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