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第二十一章——预言之子（1）

究竟哪种命运更可悲些？死于无尽折磨和仇恨的煎熬，还是在绝望中一点点听着生命从体内就此流逝消散？又或者是被遗忘于不知名的某地，名不副实地勉强苟活但是如同死尸？
里泰迪兰替洛萨思考着这些，因为显然洛萨已经不具备思考的能力了。
断脊山的隘口被连夜的大雨导致的洪水冲毁，他和阿斯法罗斯不得不从烈狮城就此北上，取道狮湖城，接着再沿着鹰爪溪顺流而下。漫长艰难的旅途让骡子“奶油”再也不愿踏出一步，而里泰迪兰尊重了他的意愿。可是当他卸下洛萨时，后者干瘪的手臂以不符其外表的力量从层层叠叠缠绕的布匹中挣脱开来，沾着雨水并混合着伤口脓水的手指狠狠抓向他的脖子！
就像在三个月前在竞技场里那样。
但里泰迪兰从一瞬间的慌张中冷静下来，暗黑地牢中无尽的折磨让这个男人枯瘦地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曾经可以握紧镀银长剑的手指此时也像是泡软了的萝卜。他没有危险。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从阴影中返回的不死者，此时只是本能地向这个遗弃他的世界宣泄自己的怨恨和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