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5)

那声音就像是双脚碰撞的枷锁，我从牢笼里跨出，迈上结束性命的旅途。刽子手将我的头颅砍下，那瞬间我接受了所有的现实，竟感觉如释重负。
司机贪婪地吸着手上的烟，窗外的风自顾胡乱的吹，电台杂乱的响，我在等他说些什么。
“你一开始说的那个故事，后面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沙哑浑浊，是长期吸烟留下的隐疾。我怔了怔，他却只是对先前的故事感了兴趣。
窗户又被拉开一道小缝，车上终于传来久违的音乐，它吱呀地响，迷迷糊糊中还有几片火光。
7.
所谓的预感是指事情尚未发生，就能提前知道它的结果。那个人的预感是否得到应验，我一直不以为然。
起初我只是漫无目的在路上走。身后有个人，和我离得不是很远，我转过头看他，他就别过头看别的地方；我看别的地方，他就扭过头来看我。我走得快了，他就紧紧跟在后面；我走得慢了，他就超过了我，走到了前面；我停住脚，那个人也不动了。

我一直注意着他，我的脚步很慢，他也在缓缓的走。他在跟踪我，我也在尾随他。
到了马路旁，他就站住了脚，我也停下来。人行道的绿灯亮了，来往车辆都踩住了油门。他站着一动不动，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很快他就淹没进了人群。
路上被挤得水泄不通，我不知道他去了哪，感觉就快要发生些什么。
人太多了，我看不见远处的车，车上的人也看不见我；我找失了那个人，他也跟丢了我。
突然有辆车朝这边冲过来，路中间的人来不及躲闪，被撞得七零八落。司机是个戴着鸭舌帽的人，他惊恐打着方向盘，碾着车轮下的人，匆忙逃走了。人群一下子就被冲散了，有的在叫有的在哭，到处一片狼藉。我又看见了那个人，他裹了裹外套，走开了。
到了街上，我和他依旧隔着不远的距离，我突然停下脚，果不其然那个人也站住了。
像是看见或是听见了什么，街上依旧平静，我却感觉有什么事就快发生。
楼太高了，我不知道那些阳台摆放着什么，阳台的人也不知道楼下站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