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菻使者的旅程（上）(3)

新年之后的谈判中，我和四大家族的代表们——“童仆”总督去休假了，再次取得了主动权。我恰到好处的对库曼人的援军表示无足轻重。我们开始认真的谈论奴隶贸易的兴衰和毛皮的前景，比如狐狸毛皮和熊皮哪个会涨价之类的。
沉默寡言的“小皮帽”，安静的听了一天。随后他谦卑的表示，他要返回库巴萨汗的大帐禀报。
当他再次来到海外之地时，我们在总督所在地索达亚市[2]相会。从切尔松市到索达亚市，一路穿行丘陵、草地之间，所见尽是白雪皑皑的景象，心情也莫名的沉静下来。无论伟大君主是否能独立取得胜利，作为一名外交使节，我的任务还是促成库曼援军南下。
科普特·喀恩谦卑的缩在库巴萨汗身后，佝偻着身子，轻声细语的向那位“大皮帽”说着什么。他的声音平时就低，刻意低语后变得微不可闻起来。这真不是个好习惯。一个好皮帽应该说悄悄话时仍能传出二十尺。
库巴萨汗看起来中规中矩，他的穿戴谈不上华丽，要知道他手下有七万牧民，还有三倍于此的奴隶和妇孺。可他只在右耳朵上带了一个金耳环，像手掌那么大，除此之外，他就只剩一个红宝石戒指了。没有多余的首饰或者显示威仪的装饰。衣服整洁而普通，谈不上多体面，但看起来还算顺眼。他身后的另一个“小皮帽”，个子高，身材瘦，狼一样的眼睛，像狐狸一样来回转，偏偏嘴角挂着猫头鹰一样的微笑。看起来就是个难缠的家伙。

这个叫做图托阁·弗班的“小皮帽”，是河口（注：后世下第聂伯领）牧民的领袖，手下有一万多牧民和两倍于此的妇孺。他总是贩卖奴隶，所以和加拉斯家族关系很好。尤斯提诺斯，加拉斯家族的族长——上次总督竞选的失败者，告诉我他们家族每年要支付至少24000苏[3]给图托阁，但他的穿着上和“大皮帽”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那个大耳环，戒指上镶的是绿宝石。
我们举办了欢迎宴会，鹿肉、熊掌、蜂蜜酒、葡萄酒、奶酪和火腿应有尽有。看得出来，库巴萨汗与科普特是真的有所节制，他们只饮少量的马奶酒，来自随从携带的行囊中。吃肉也很有限，随从烤好的肉中，他们只选取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都赏赐给了随从们。
图托阁则是个虚伪且狡诈的家伙。他把所有的鹿肉、熊掌分给了随从，只吃从行囊中取出的腌肉干。手里拿着马奶酒与我们谈论鹿肉、熊掌的妙处，还四处赞美和取悦别人，仿佛主人一样。背地里不知道吃了多少鹿肉、熊掌，才能说得像个赫楞贵族一样妙趣横生。
索达亚家族的贝利萨里奥斯提醒我，对方的马奶酒兑了水。真是虚伪的小皮帽。只是那天大家都醉了，没有人冲上去打他一顿。
上帝当然站在我们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