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菻使者的旅程（上）(2)

海外之地由切尔松公爵管辖，当地人称他们的统治者为达拉色尼斯总督。这位总督名叫达米亚诺斯，听起来就像个童仆。他是达拉色尼斯家族的当家人，通过贿赂与派系博弈，依法选举为共和国总督。
帝国的海外之地正由一个共和国管辖。
看起来就像是几百年前的威尼斯。或者他们运气不佳，也会变成阿马尔菲的陪衬——一同沦为征服者的废墟。
总督先生与他的属下在他的海岸别墅招待了我。据说这里是早年赫楞[1]人开辟的殖民地，马其顿人曾来过，那时还叫做切尔松尼斯。这里的景色十分壮阔，丘陵上树木茂密，郁郁葱葱；海滨处峭壁悬崖，临海听涛。真搞不懂，这个“童仆”为何在这里建别墅，实在难以入睡。
“童仆”的属下有一人印象格外深刻，他是从狄奥多西亚堡赶来的狄奥法尼斯。他是个健谈的口吃者，席间的谈话因此十分有趣。坐在右侧的狄奥多西，他是那不勒镇的镇长，多次挑衅狄奥法尼斯。初时我以为是一种滑稽情趣，后来多罗斯区神甫凯利洛斯告诉我，他们对性的看法有严重分歧。
说到这一点，我想我应该站在狄奥多西这一边。忠贞，是贵族的美德。但仓皇无情的现实，残酷的揭露了真相。在行动上，我还是站到了那个健谈的口吃者一边。

一周后，库曼人的代表科普特·喀恩抵达了切尔松市。我在切尔松市政厅广场的帐篷里，见到了这位“可爱的皮帽”。共和国的四大家族也派来了代表旁听，毕竟这笔生意还需要他们分摊一二。伟大君主可不会自掏腰包。
科普特·喀恩既是库曼库巴萨汗的首席代表，也是下钦察（注：后世下顿河领）牧民的领袖。加拉斯家族和切尔松家族主营奴隶贸易，刻意讨好这个“矮皮帽”，不过那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这在异教徒牧民里常见，他们喜欢用马鞭和弯刀表达自己的意图或者决心。
索达亚家族主营毛皮，克金尼斯家族则主营矿石与锻冶。科普特与他们偶有交流都显得很谦卑，这倒是少见的。他说起话来细声细语，如果不是他粗眉糙目，衣着朴素，还会以为是一位俊俏贵族。
他不愿意明确出兵时间。
我虽然竭力避免焦躁的表现，但安德米奥斯·克金尼斯还是提醒过我，让我不要表现的太着急，他们谈价钱时会吃亏。提醒了两次。
两周内，谈判僵持在库曼援兵的兵力和出兵时间上。战利品划分双方都避免提及。切尔松进入了冬季，不时有雨雪降下，别墅的院子里左一片、右一片的结着冰。就像是谈判前景一样让人捉摸不定。
在圣诞节前，我收到了君士坦丁堡的来信。信中提到保加利亚矮子们尝试过攻城，但被英勇无畏的近卫军击败了。那些狗皮袍子们吓得缩回了营帐。在马其顿和塞萨洛尼卡大展神威的战术家尼斯弗鲁斯，这位伟大君主的妹夫、塞萨洛尼卡总督、梅利塞努斯家族的领袖，正率领援军赶往君士坦丁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