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菻使者的旅程（上）(13)

无论如何这对我们是个坏消息，我们的皮子、牛角等东西已经在俱战提卖光了，而且喀喇汗国与伽色尼的战争导致南下的道路断绝。我们在萨末鞬待了一个浑浑噩噩的夏天，为了节省开支，所有人都去找了伙计，或者是搬运货物，或者是抄写计算，甚至有人想雇我们保护商队。但被我拒绝了。
马苏德的威胁就像天上的乌云，但流言纷纷告破，没有一兵一卒进入喀喇汗国。6月12日，来自呼罗珊地区的大商人巴斯布加·巴亚斯哈吉带来了最新消息。易卜拉欣5月突然逝世，马苏德迅速平定了兄弟们的叛乱，正式成为伽色尼苏丹。我们为此欢呼，与一个来自于阗的商队结伴前往蒲华罗，希望能赚到一大笔。
蒲华罗对我们非常友好，丝毫没有战争来临的迹象，皮子、牛角、牛筋等价格很低，我们和几个相熟的商人吃进了一大批。在与其他商人闲谈时，亚当得知了一个坏消息：马苏德改变了他父亲的外交政策，向马利克沙表达了善意。有流言说他支持马利克沙废除现在的哈里发穆克塔迪。
是否要赌一局？这个问题引发了我们的争论。乌古斯人坚决不想南下，无论是伪装成什么身份，他们希望拿钱走人；会说亚美尼亚语的突厥人愿意南下，但要求分更多的利润，除非直接向西让他们早点儿回家；格鲁吉亚人不太想回家，但对南下也有些抵触，布哈勒告诉我，他们担心死在海上，他们宁愿多走路，甚至想重返卡斯皮海，前往阿兰人的领地；只有亚当和我一个心思，但他并不敢赌这一局。我派另一个仆人随一支于阗商队前往伽色尼打前站，我把“缠头胡子”的那些信件放到了他的行李中。糟糕的是，我们在纪浑河[7]北岸的忒耳迷收到了他被捕的消息。这比他蒙主召更糟。

我们只好北返萨末鞬，整理货物后重返西洪河，打算去乌古斯人的地盘打听伟大君主胜利凯旋的消息。同样是在俱战提，牛角等物资价格同样高涨，我一度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以为自己还在春季，与周围的秋叶徐落，马肥牛壮格格不入。
亚当打听到大可汗一直在备战，所以之前没有派出援军。有人说八剌沙衮的牛角价格顶的上过去的三倍。我们决定前往八剌沙衮，好消息不怕晚，伟大君主一定能取得最终胜利。亚当说的很关键，从八剌沙衮沿着吹河溯流而上，同样能前往乌古斯人的地盘——我在于阗朋友那儿也听过这个说法。他叫做曹科杰或是曹克吉，也许是朝可集，总之是一个有好名字的于阗人。
大可汗的对手是一群古怪的游牧民，他们被称为党羌，也叫党项人。各种关于他们的故事千奇百怪，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西迁而来，人口尚不及萨末鞬一城。他们的凶残广泛流传，据说赛里斯人和契丹人都支持党项人西迁。许多穆斯林对这些异教徒感到担忧，大可汗在各地征集勇士、军事物资，就是为了对付这群党项人。
在百人以上的交战中，穆斯林军队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无论是喀喇汗国还是它在东方的属国。当然，这不包括赛里斯。八剌沙衮的商人哈桑告诉我，于阗人和党项人出现在八剌沙衮后，喀喇汗国就在不再宣称塞里斯是它的属国了。传说中的塞里斯一个城市的人口可以达到一百万，与君士坦丁堡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