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5)

公子神色渐渐暗淡下来：“习武怎么了，我觉得习武很好。能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能让自己更上一层楼，也不必处处看人脸色。”
我怕又戳到公子伤心处，连忙又换了副戏谑的语气：“那这么说，公子以后便要找位武艺高强的人过一辈子了？”
同那日一样，公子猝不及防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未尝不可。”
最终还是我败下阵来，轻笑一声，低下头去：“好啊，那将来我找个读过四书五经的姑娘家替我相夫教子，公子便找位女将军托付终身，我与公子一道成亲，公子意下如何？”
公子面露不悦，拂袖而去。
明明成功拿公子打了趣儿，不知为何，我却如鲠在喉。
明明不希望公子再举杯对影成三人，可一次又一次听闻公子以种种理由推脱亲事，心下却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人真奇怪，想来怕是怕来个难缠的姑娘，我又要多保护一个人吧。一份工钱，两份工作量当真是划不来。
因而，还望公子晚些成亲吧！
五
年后正月十一日，我接到来自朝廷的密信。此时的我已待在白家六年，深得府中上下信任。
“查探丞相罪证，陛下打压白家。——望君亲启”

虽在白家多年，我从未忘记来此的目的。只要陛下一句话，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从那日开始，我有频率地秘密潜入白家主卧，有机会也曾出入白家铺子，到处查找所谓的证据。
“云锦，那日我在父亲书房瞧见了你。”
“公子说哪日？丞相大人近来公务繁忙，总有东西忘记，那日正好碰见了我，我便回书房将东西取来交予大人。”
公子看了我一眼，并未曾多言。
三月过后，我亲自写下密笺寄往朝廷：“丞相大人对陛下忠心不二，府中并无背叛朝廷的罪证，还请陛下明鉴。”
第二日，我瞧见一抹黑影从窗外穿过。
我知道他是来找我的，当即便追了出去。
那黑影停了下来，回头拦住了我，鹰隼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斗篷之下黑白条纹相间的飞鱼服若隐若现。
这是位大人，脚踩锦衣卫正六品官靴。
“把证据交给我吧。”
“回大人的话，属下已向陛下复命，并没有找到有关白家的罪证。”
那人轻蔑一笑，不紧不慢道：“昔日刘太尉与定山侯连手，有意撺掇白家手下铺子里的人做假账，私敛钱财。如今几年过去，这笔账早该算算了，该有个几千万两白银了吧，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么点东西都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