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4)

我所走过的地方，只能尸横遍野，血流漂橹。大家供着我，害怕我，却没人真正愿意接纳我。
我扶着公子回到卧房就寝。
第二日，公子威逼利诱。
“公子真的什么都没说，真的。要说那也是酒后吐真言，呸，酒后胡言乱语，我不会往心里去。”
公子气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我…你！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要我…”
公子睁大了眼睛，难以言喻的表情在脸上漾开，脸上的绯红像藤蔓一般，一直攀到了后耳根。
“你说你要我不能缺席你以后每一场宴席。好了，说完了。”
“荒谬！”
“其实我昨日去，是特地给公子你送礼的。公子殿试绝佳，我自然也高兴得无以复加，我送不起什么值钱的东西，命人特地打了一块玉佩，还望公子笑纳。”
玉佩通身血红，是难得上好的鸽子血。陛下这些年赏下不少稀奇玩意，这块鸽子血原石，算是最珍贵的。
公子眼睛亮了起来，随后不解地问道：“这玉佩是鸽子血，从打磨到制成玉佩，哪怕再有心也要十天半个月时间，那个时候，我怕是还整日埋头经书呢，何来殿试成功！你说这是专门命人打好，送我的？敢情你诓我呢！”

在公子面前，我总是再也正经不起来，我笑道：“这自然是我特意打造的，那会儿公子确实还没有考试，可我那时就早已押定了，公子一定能心想事成。”
公子也笑了：“那我定日日将它带在身边，焚香祷告，以表对云锦的谢意，怎样？”
我家公子何能如此可爱。
四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公子已及弱冠之龄，功名小成，有白家作后盾，因殿试喜提榜眼声名远扬，人又出落得越发萧肃爽朗。
言含君子，温润如玉，大概形容的便是公子这样的快意少年吧。
“听闻今日来说亲的人家又被公子打发走了？公子是想与这满屋书经白头偕老吗？”
我从院里的杏花树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公子面前。杏花在震颤之下花瓣漫天飞舞，罩住我与公子二人。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本公子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云锦长我五岁有余，所以呢？云锦又为何不娶妻？”
被公子逮着反问一遭，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我没有公子的家世，亦没有公子的才华横溢，习武之人打打杀杀，有今日没明日，哪有女子能看得上我，还好有公子收留，保我一条小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