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餐厅(4)

“你们找到了彼此。”沃特走了之后，乔尔对诺拉这样说道。“你为什么不想把画卖给他？我觉得他会好好对它们的，至少他会看。这些画，你看吗？”诺拉扫视了一圈他的画室，那些画都堆在一起，都不知道有多少。“让我们来谈谈那幅画吧。”“那幅画？”“艾格里蒙洛兹。”“你是说……”诺拉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这是个很艺术的名字不是吗？”乔尔俏皮地眨了眨眼，“说说你为什么买了它？”“为什么……我不懂艺术。”诺拉有些窘迫，她完全不了解艺术，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有人懂艺术。”“我只是突然看到了她，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我觉得她有个秘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我想，如果我带她回家的话，她会告诉我的，那令我微笑。”说着，诺拉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乔尔看着那微笑，竟然有一瞬间的愣神。他沉默了一会，起身，向诺拉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他走到一个杂物架前，而后移开它，露出了一扇门。“怎么样？暗门。”乔尔颇有些自得地向诺拉炫耀。“里面应该不会藏着来买你画的人的尸体吧。”诺拉开玩笑道。“或许呢。”边诙谐地回应她的俏皮话，乔尔边打开了门。诺拉跟着他进去，看着他拉下了位于空房间正中的巨幅画板的幕布。
她呆住了。她瞳孔里所反映出来的那景象，几乎可以称之为是神迹。

“它让你微笑吗？”
乔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诺拉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词来形容。
“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把它锁在这里？人们应该看到它。”她退后两步，和乔尔并肩而立，眼睛却无法从画上离开。
“不，我是为我自己画的。”他摇了摇头，“它要挂在我的家里，当我有个家庭的时候，当我有那样的生活时，它就会挂在那儿。但这是后话，现在是现在，我永远也不会有那样的生活。”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种巨大的孤独感侵袭了上来，诺拉感到孤独那冷冰冰的大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肩。“我觉得你……”“不，我永远也不会有那样的生活，因为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倾注在那里，什么都没剩。你无法拥有一切，如果你想成就事业，你就得尽力而为。”
两人并肩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画。
“诺拉！”沃特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沉静。“他听上去很慌张。”“我该走了。”说着，诺拉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幅画，转身向门口走去。
沃特不断在呼唤着她。
“你从没见过这幅画。”乔尔淡淡地说道。诺拉脚步一顿，“那真是太可惜了。”“告诉他可以选自己想要的画，把支票放在桌子上，但别告诉我他住哪儿，否则我会去拿回来的。”听了这话，诺拉惊讶地回头，乔尔背对着她，独自站在画前，那身影，说不出来的叫人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