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餐厅

三十六大街尽头有一家餐厅被人称为是艺术家的餐厅，据说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艺术家在那里高谈阔论。但你要是认为那里气氛高雅就错了，这些艺术家要不就是酒喝得太多脑子混混沌沌，要不就是咖啡喝得太多神神叨叨，总之这些艺术家混在一起像是一场荒诞美学的盛宴，而这家餐厅就是所谓的荒诞殿堂。如果有情侣选择在这里约会，那么简直就是灾难。但如果你也和那些艺术家们一样艺术，这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我恨死那些白痴诗歌了！”喝得醉醺醺的男人骂骂咧咧的，“什么托马斯·哈代、艾德蒙·斯宾塞，都见鬼去吧！”“是乔尔·蒙森！”刚从门口进来的男人眼睛一亮，“乔尔·蒙森？”他的女伴显然对这个名字毫无概念。他贴心地帮她拉开了椅子，同时低声地解释道：“他是最出名的不知名艺术家，被同行誉为最伟大的艺术家，但他的画却卖不出去。不，准确地来说，是他不卖。据说之前圣雷纳艺术馆的那位女馆长找他买画，取画的时候他当场把画烧掉了。真是个疯子。”“但你刚说他伟大。”“是啊，伟大的疯子。”天才和疯子往往就一线之隔，有些人同时是天才又是疯子。
沃特是一位拥有高品位的牙医，门廊里有格调地摆着夏加尔和塞尚，对于绘画艺术十分痴迷。他常年流连于各种俱乐部和画展，和各个圈子的都有点交情，对于那些画家轶事是如数家珍。“你想听些都市传说吗？”“都市传说？”“据说他之前有一副伟大的作品，弗朗西斯偶然拜访他的时候瞧见了，自愧一辈子也达不到这样的高度。但除了弗朗西斯以外谁都没有见过这幅画。坊间盛传这幅画进卢浮宫也不为过。但谁知道呢？也许根本没有这幅画。”“我听这话…好像某人的门廊上还缺一个乔尔·蒙森？”他对面的恋人低声调笑道。“诺拉——好吧，我承认。你要知道他这些年来从来不卖画，谁要是能拥有他的画简直可以吹上一年。”想象着那样的图景，沃特的眼里都放出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