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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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的阳处一个人也没有，他终于跑完了。坐在石梯上，我觉得我自己的温度比我身体下面整天的烤炙还要离谱。好像我的躯干成了平面的，我只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一前一后。全凭汗液才让我感知到是躯壳在包着这乱颤个不停的“泵”，也不觉得校服箍着了。冷静下来，那一块肌肉也裸露出来，被风吹的一悸一悸的。我咳嗽，胸腔上下晃动发痒。
“我没带水，借他的，仰起头来，还要看见那太阳，给我闪一跳。水喷出来，都分不清身上那是水还是汗了。而且，我胸腔好痒，刚才跑的时候就是，我一呼吸，那骨头突的，肺都要被我给折腾破了。”
我把灯给关了，房间里还发光的，除了车灯从窗户上折过的光，就只有这取暖的玩意了。光从管里发出来，是红色的，四周都有。我把它想象成一堆火或是一盆燃炭，燃烧着乡土的张扬与温暖，发出微弱的爆炸声，我尽量把手或是腿靠近它。这样的季节，手会被冻得写不了字。坐在旁边，脑中浮现的是石头上的篝火，照红了一两个人的脸，是部分的。它的温暖也是部分的，上肢的僵硬，如同羽翼将成的让那部分吸引着我。窗外车淌过水，车灯和路灯，灯罩和窗玻璃，一道道折射得从窗栏杆上滑过，映在天花板上的，随着车碾过马路的声音被拉长、平折或是飞速消失，每一次都不一样。手机里的电台讲着史铁生的《命若琴弦》：“一个老瞎子和一个小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