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吧征文】《普罗维登斯的画家》(5)

燥热的风到此戛然而止，这里一个行人都没有，拥挤的砖瓦之间空荡荡的。
我左右张望，再也寻不见那家面包店的踪迹。
耳边又不时袭来了那种怪异感，近乎灌透脑髓，这绝不是幻听，因为此时的我什么都没听到。
四周陷入了奇异的死寂，是纯粹的无声无息。这些无不令人发自灵魂的产生哀怨和恐惧。
这时，我先前遇到的那个女人再次出现在了街角。
她依靠着石阶，披头散发，脸上全然没了抓痕，诡丽的笑容不复最初那般狰狞，那件格子衬衫被她怀孕一般的肚子整个撑起，衣扣紧绷，但却肉眼可见得凹凸不平。
“你也是祂的信徒吗？”
我几乎没有看到她开口，也不确定是否真的听到了她讲话，但我很清楚她是在询问我，而我只得摇头。
“是的，你从未听闻过祂，这不是你的错，因为人类的思维缺乏将已知事物联系起来的能力，但是——即便人类不再奢望探索这浩淼无垠的宇宙，开始自知自怜，也终究无法逃避，在群星归位后，迎来那沉寂了趋近永恒岁月的未知疯狂……”

那女人注视着我，双眼犹同鬼祟嘶吼的恶灵之口，震慑着我的心魄。
我不知道是不是多日的不眠让我精神衰弱，还是这些难寻逻辑的疯话，本就是那么不容辩驳，愈发加重了我耳内那股挥之不散的怪异感。
“——可你，菲利普·默尔索，自大渺小的你始终对一切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缄口不语……你是那么的盲目，冷漠，痴愚。”
我还在惊诧面前的女人是如何知晓我名字的时候，她已经站起身，走向了这条街巷深远的尽头。
那诡异的步伐没有任何连贯地扭曲着，好似皮下的骨肉支离散碎，不成结构。
“迎觉之刻将至，在无光之窟，黑暗之窖，天音渐响，它让长笛单调的低音黯晦消沉，永恒的击鼓也将平息无声，梦就要醒了……飒——飒——嘶——”
诡谲的低语中，我仔细注视着女人的背影，她的脑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缩动，脑袋摇摇欲坠地颤晃着。
“吱——飒——飒——”
四面逐渐传来喧叠振翅的虫鸣杂音，在那些潮湿的砖檐之后，似乎藏匿了什么难以名状的不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