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人间圣女(5)

“妈妈不在那里，妈妈在这个人间。”良久她说。
等我醒来之时天已然大亮。沙漠清凉的阳光透过门扉与方形窗子照进黄色的石屋内，凉席上散落着九个孤零零的缝着小花的枕头。空无一人。与此同时玛拉的轻声哼唱从左侧的角落传来。她正光着双脚，背对着我面朝墙壁，朝圣一般跪坐在房间的一角，耀眼的金发从她后脑勺柔顺地披在肩上，露出她光滑的脊背。
“玛拉姐姐？”
我轻声说道，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一般。
她转过头，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眉心痣与湖蓝色的双眼：“昨夜你睡得很香，我没有吵醒你吧？”

玛拉展开修长的双臂，像是扯着横幅的两端一般，向我自豪地展示着她的作品： 那是一整张在阳光下白到耀眼的破旧的被单。被单上的严丝合缝地爬满了一寸寸的缝线和彩色的布条；昨晚的每一处撕裂与扯开的裂痕都被这些毛线与布块精心地修补起来，曾经的破布如今居然完整无损地拼合在一起，连成了一块完整的布缎。
“小阿克夏和小亚加吵架总是把床单撕的破破烂烂的......”
她垂下眼睛，铜色的手掌在布匹上轻轻地摩挲着，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我想，缝好了之后，大家睡觉的时候挤一挤，肩膀挨着肩膀，这样的长度刚好够我们一起盖住。我们凑一凑钱，再从集市里买来一些新布，然后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