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塞故事集】大潮水(5)

船搁浅在一片滩涂上，老美鲁门说要往高处搬，我只好迎着疲倦和他一起将船拖到一个小土丘上。光球已经变得微弱，老美鲁门点起火把。高大的船舱树一群群地伫立在黑暗中，野生的灌木开出的最后一季白花散发出幽静清香。我跟着老美鲁门一路向上走，土丘仿佛没有尽头，和传说中法兰的诅咒一样。“第二次浩劫过后，诸神只升起了这么一小片大地，并用山脉保护它，这次没有王国，没有战争，没有斐里兰人。一切尘土都教法兰洗去了，连诸神也放弃。祂们只把丹泽斯特那里剩下的山峰一年年地垒高，再也没有回过斐里兰。”潮水来了又走，一个轮回，又一个轮回。
我最先看见的是一块石碑。那是一块灰色的巨石，孤单而突兀地耸立在那里，满身青苔还有枯死的寄生草。随后是它身后的石头宫殿，我想那是用来祭祀神明的。老美鲁门拨开了那些快要临近轮回的枯草。依靠火把，我看见石碑上面雕刻着的鹰状形象，还有其下一凿凿的波浪形文字。这些字一行又一行，排列得那样整齐而优雅。“这是斐里兰人的计年碑。”老美鲁门说，“每当潮水退去，他们就会来到这里，举行祷告。”
我看见隐没在草丛中的石碑上部还是空的，最后一个符号正好刻到我胸口，凿口还未磨平。“斐里兰人还活着，”我向上望着那鹰神，“他们还没离开这里？”